寂寞所城

金一戈

　　所城是烟台的根，这本来是不争的事实，不想，随着“遗忘”的积尘越来越厚，这个常识也受到了挑战和质疑。

　　老所城人已经“失语”——翻腾那些老东西干什么？新所城人也在“遗忘”——所城祭祖的大枣饽饽5斤一个，现在无人会蒸了。

　　所城人在缄默，然而，很多的人愿意说所城，于是，各种似是而非的说法满天飞。

　　比方，修筑所城的动因是“为了抗倭”。其实，查查《明史》就会知道，明初建立的卫所制度乃天下通则，不仅沿海独备。在沿海有“备倭”任务，在内地无倭可备，可是大同、张掖均有卫所。

　　又比方，有关部门向规划专家提供了一份烟台市区地图，以致清华大学的朱自煊教授当众出丑：“烟台有一个完整的国防体系，东有炮台，中有所城……”其实，东炮台建在光绪末年，当时的所城早就丧失了国防意义。这种说法是贻笑大方的。

　　所城并不寂寞，常常有人提及它，把过去说过的四合院、拴马石重复一遍，以示“又重视文化了”，这种重复令人啼笑皆非。

　　让人着急的是所城“软件”的消亡。“失语”的一代消失后，只怕连当年的“叫卖声”也没人知道了，遑论那名门望族繁琐的礼仪……

　　我在接待中央电视台“沿海聚焦”剧组时说过“烟台起源于一座兵营”，他们播出时采纳了这一说法。后来为旅游部门撰写导游词，还说过，这里积淀了大量的民风民俗，可以说是胶东民俗的博物馆、胶东风情的活化石，可惜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所城依然寂寞。

　　文/安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