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汽水

老前

刘岩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还是老冰棍独霸天下的年代，一种新型的解渴消暑的东西突然冒了出来，人们一下迷上了它，在青年人眼里那是一种时尚，在孩子们眼里那是最好喝的饮料，在老人眼里那是奢侈的享受，它就是老汽水。刚上初中的我，对它神往不已。那时的烟台二中门口有个摆摊的阿姨，炎热的夏季，她的冰棍摊就有摞在一起的老汽水。玻璃瓶装，颜色因口味而不同，橘子味的就是金黄色，苹果味的就是青绿色。粗粗的塑料绳把它们十瓶十瓶地扎在一起，大概五毛钱一瓶，对我来说，太贵了，舍不得买。后来，一位同学买了一瓶，阿姨从水盆里浸着的一捆里，抽出一瓶，“噗嗤”一声打开，一股清凉的白汽冲出来，甜甜的味道迎面而至，简直太让人心醉了。几个人轮流品尝，它凉丝丝的，酸酸甜甜的，比吃冰棍痛快、解渴。拿在手里的时候，商标因水的浸泡，软塌塌地滑下来，但丝毫不影响举在手里那种高大上的感觉，简直棒极了！喝完了，汽水瓶子是要回收的，我们放下汽水瓶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经历了一次非凡的高端体验！从此，每经过这个摊子，看到它们摆在那里，我的口水就不争气地往下咽。

　　终于可以去买老汽水喝是在高中。那时的压岁钱已经从一块钱涨到了十块，我有充分的私有财产可以支配了。尤其在开学校运动会的时候，赛场上的角逐与看台上的吃喝一样热闹非凡。我们坐在新建球场的西侧，被晒得红彤彤的，大汗淋漓。卖汽水的一来到看台前，同学们立刻蜂拥而上，开瓶子“噗嗤”“噗嗤”的声音此起彼伏。“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口气喝个底朝天，一种清凉甜美瞬间弥漫全身，暑气就消了大半，有的同学夸张地打嗝，仿佛一肚子的热气、全身的暑气一股脑冲出体外，烟消云散了。不舍得把瓶子立刻还回去，从瓶口穿过厚厚的瓶底朝天看，整个瓶子里全是湿漉漉、亮晶晶的天空。

　　1990年参加工作，那时候系统组织运动会是很常见的事情，公司之间竞争激烈，每个公司的工会都会竭尽全力地给运动员加油，给运动员的待遇也很好，其中一样就是有免费的汽水可以喝，不是运动员捞不着。我有幸成为运动员之一，汽水就放在看台前，跟上学时的情形一样。不同的是，喝汽水已经成了一种荣誉。候场和比赛结束的时候，总能接到瘦瘦的工会副主席递过来的汽水，喝几瓶都管够，尤其是取得好成绩之后，喝汽水感觉就是一种奖赏，甜甜的味道里也有为公司增光的自豪感。

　　随着老汽水的盛行，比它更实惠的替代品开始出现。桔子粉就是其中一种。袋装的桔子粉好储存，也不贵，买一袋回来，用凉开水冲着喝，一样也可以解渴。再后来就是林林总总的饮料铺天盖地了。近年来，一些地方重新推出了老汽水，我想是人们的怀旧让它重生了吧。

来源：水母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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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喝过，细田细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