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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风物] 寻访 | 孔子之母寻儿扳倒水井,两千年井已非,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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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6 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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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宜才
孔子的出生地尼山附近,有一口不同寻常的水井,叫扳倒井,相传是孔母颜征在寻儿之后取水时扳倒的。前不久,文化学者孙宜才与友人相约一起寻访扳倒井。虽然由于历史原因倾斜的扳倒井又重新给扳直了,文化的因子早已流淌在民族的血脉之中。井已非,水依旧。

01.作者与友人在相传孔子出生的小山洞口合影.jpg
作者与友人在相传孔子出生的小山洞口合影

 楼主| 发表于 2017-1-16 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寻访扳倒井
在孔子的出生地尼山附近,有一口不同寻常的水井,叫扳倒井。传说圣人孔子在尼山出生后,因长相奇丑,顶如反盂,面有七露,被丢在红草坡上。后被一只母虎叼到山脚下一个小山洞里,这就是至今尚存的“夫子洞”。夫子洞对面有一座小山,叫“颜母山”,颜母山下的村庄叫“颜母庄”,显然是因孔子母亲颜征在而得名。相传颜母把孩子扔在山坡后,心里十分悲痛,再去寻找却不见了,常到尼山脚下寻找、哭泣。有一天,她突然听到有孩子的哭声,急忙循声而去,终于在一个小山洞里看到一个白胖男孩,抱起一看,竟是自己的儿子。颜母喜出望外,抱着孩子急匆匆往颜母庄走去。颜母抱着孩子走得又累又渴,在一个山坡下,遇见一口水井,便走上前去,轻轻放下孩子,想伸手去取水。可是怎么也够不着,身边又没有汲水的井绳和水罐,她心想,要是能把井扳倒就好了。这样想着,便真的伸手扳了一下井口,谁知水井竟应声斜倒,清澈的井水汩汩流出了井口。从此,这口水井就这样倾斜着,源源不断地流涌出清泠的井水,从远古一直流到今天,两千多年的岁月也慢慢随之流逝而去。

这个古老的传说早已为人们所熟知,没有什么新鲜的。可是,当散文作家张九韶先生听说扳倒井在“文革”“破四旧”时又重新给扳直了,就产生了一定要去看看这口水井的冲动。己丑清明节后,正是落英缤纷时节,张教授、书法家刘承闿先生和我,相约一起去寻访扳倒井。据说扳倒井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里,不大好找。张教授便请他的学生、泗水县文化局王传明局长带路。在夫子洞稍作停留,我们两辆车就沿着尼山水库边的山路逶迤前行。尼山和颜母山上的青松翠柏泛出了新绿,偶有数株桃花,渲染出片片胭脂的红晕,清新的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馨香。沐浴在明媚的春光里,文友结伴出游,寻幽探古,心情自然是轻松愉快的。只是不知道那千年扳倒井是否还在?如果在,真的又被扳直了吗?我们在议论着,心中悬着几分期待。这时来到一个村庄,带路的车在前面停下来,这大概就是颜母庄了。当年,有个叫叔梁纥的鲁国大将,家住昌平乡,即今天的尼山一带,娶鲁国贵族施氏为妻,生下九个女儿而无男孩,后又娶一妻生一男孩,名叫孟皮,字伯尼,却是个跛足,无法继承他的封位。叔梁纥到六十多岁时,来到这个村子,向颜家求婚。当时颜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皆摇头拒绝,十七岁的小女儿颜征在却欣然同意,嫁给了叔梁纥。

02.村里的老大娘带作者一行寻访“扳倒井”.jpg
村里的老大娘带作者一行寻访“扳倒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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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6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的车又继续前行了,看来扳倒井还不在这里,我们只好跟着左转向北,路又逼仄难走了许多。不多时,前面又是一个小山村。来到村子里一个柴草垛跟前停下来,我们都下了车。王局长在周围巡视着,说,好几年前来过,应该是在这里了,怎么没有呢。看来他也记不太清了。他走近一个石头围墙的小院落,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走出来。王局长问:大娘,扳倒井是在这个村吗?老大娘说,是啊。老人家热情地跟我们打着招呼,说我领你们去。我们一行人就跟着往前走。边走,我们边询问扳倒井的事情。大娘说,当年她嫁到这个村的时候,看到井就是斜着的,水旺的时候从井口淌出的水还能浇地。走不大会,老人家用手一指,说,往那走就是了。沿着手指的方向,我们来到一个小山坡下,可见一通石碑,篆书 “搬倒井”三字赫然入目。石碑下果有一口水井,石砌的井台,近前探头往下看,石砌的井壁,与一般的水井没有什么两样。有一根抽水的管子通到井下,显然是一口还在使用的水井。刘先生是书法篆刻家,精通篆书,走近石碑细看,原来“搬倒井”三字是今人苏士澍先生的手笔。我不知道苏先生为何将扳倒的“扳”写作搬家的“搬”?这似乎并不怎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翻山越岭,经过好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深藏于荒山野村之中的扳倒井。经询问,知道扳倒井所在的村庄叫宋家山头村,属于邹城市田黄乡。我们一行人站在那里,望着这平平常常的水井,竟一时无话。我不知道一心要拜谒扳倒井的张教授此时是何心情,反正我心头一片茫然,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水依旧,井已非,此井已非彼井,完全没有了昔日被“扳倒”的面貌了。向路过的一位村民打听,也说是“文革”时将斜井毁掉,砌成了现在的直井。并且说原来水源就在上面,水才能从斜井里流淌出来,“扳直”时因放炮把水源震了下去,现在水是在好几米以下了。听完,几个人面面相觑,此时,除了扼腕叹息,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03.扳倒井.jpg
扳倒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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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6 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革”毁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连躲在这偏僻山野的一处文化遗迹也未能幸免于难。这时我想到了一句话:秀才遇见兵。如果说秀才属于文化,兵当然就属于军事了。文化遭遇军事,似乎不堪一击,只有毁灭的份儿。那么,文化如果遭遇政治呢?当扳倒井倾斜着倾吐一股清流,穿越千百年苍茫历史,完好无损地来到公元20世纪60年代的时候,却遭遇了一场疾风暴雨似的政治运动——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与“三孔”的许多文物古迹一样,它也无处遁迹,它的神秘和圣洁顿时消失殆尽,只能任由摆布,于是,倾斜的扳倒井又重新给扳直了。回望历史,强权政治企图摧残、毁灭文化的事情不胜枚举,有名的像秦始皇焚书坑儒。可是,我们不禁要问,文化真的能被毁灭吗?看看煌煌中华文化吧,从史前的文明起源走到今天,历经数千年的熔铸,总是在不断丰富、繁荣和发展,有谁能真正阻挡它前进的脚步?又有谁真正毁灭过它?我们发现,其实有时被摧残和毁坏的,不过是文化的某些外在形式而已,而文化的魂魄只会得到再一次的冶炼和锻打,而不会有丝毫的损毁。文化的根深植于历史的土壤,并得到民族精神的不断滋养,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历史已经证明,人类的文化具有无比强大的内在力量,是任何人都战胜不了、毁灭不了的。因为,文化的因子早已流淌在一个民族的血脉之中,只要民族不灭,一个民族的文化便会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尽管如此,当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为扳倒井的面目全非感到惋惜,感到痛心,总是难以释怀。

04.颜母祠.jpg
颜母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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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6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偶遇颜母祠
寻访扳倒井,乘兴而来,怅然而返。就在准备上车的时候,却发现在扳倒井东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小小的古建筑,不知道是什么,我们一行人立即又产生了新的好奇心,急匆匆向那边走去。在院落的前面,先看到了一块方形石碑,像是新立的,上书“颜母祠”三个字,果然是一处遗迹,下面还有邹城市政府文物保护单位、二零零六年等字,说明该处古迹被确立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也许是不久前的事。

颜母祠,应该是后人祭祀孔子母亲颜征在的场所了,只是由于年久失修,整个建筑已经相当颓败,颓败得令人惊讶,可以说到了摇摇欲坠的程度。当我们想走进去拜谒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紧紧锁住了朽败不堪的大门。看来没有人管理,肯定也很少有人光顾。围着小院走了几步,忽然有了新的发现,在东面的围墙上有一堆烂墙砖坍塌下来,墙上就出现了一个可以容人进出的大洞,陪同的两个年轻人动作敏捷,一抬腿就轻松地进去了,我们几个也一时忘掉了斯文,弯腰低头,依次钻了进去。里面真正是一片荒芜的所在:满院子里衰草丛铺,砖石横陈;三间正屋,墙壁坍颓得裸露着砖石,破烂不堪的两扇正门歪歪斜斜地敞开着,可见古老但残缺不全的门扇上钉补的现代木条;反观那间大门楼,已有一大片翘檐的灰瓦坍塌下来,摔在地上;正屋内空空如也,潮湿的地面上布满了尘土,还粘着一层黑糊糊的煤炭,像是曾经被人当过储物间;在院子里,有一通石碑扑倒在地上,碑额镌刻“大明”二字,看来是明代的建筑,碑身正中上部刻有 “阙里孔氏报本之碑”,再看下部,有“周故夫子外府颜府君祠”等字。右侧刻“宣圣六十一代孙袭封衍圣公孔弘泰、孔颜孟三氏子孙教授司学录孔公璜同建”,时间是“弘治六年岁在癸丑春二月有六日”,明孝宗弘治六年,推算起来应该是公元1493年,那么,这也就是颜母祠的始建时间了?一时不得而知。

05.倾圮颓败的颜母祠.jpg
倾圮颓败的颜母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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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16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古老的院落就这样无可挽回地衰朽在现代空气里。站立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令人感到窒息和压抑。是什么叫我有了这种强烈的感觉?是那荒芜里的沧桑,颓败中的凄凉,还是被人遗忘后的寒伧?一时难以说得清楚。稍稍驻足,我们便复钻出那个墙洞,匆匆离去。

一处明代遗迹,历经五百多年风风雨雨,能够保存至今,实属不易,应该算得上“文物古迹”了。可是,为什么倾圮颓败到如此的程度,却没有得到修缮,甚至连最起码的看管都没有呢?不错,找人看管要开工资,修缮需要资金——糟糕,文化又遭遇到了经济。其实这样一座小小的院落,修一修也用不了多少钱,问题还在于,这里毕竟太闭塞,修缮好以后,会不会有人来旅游?花了钱能不能赚回来?这就难说了。仅仅因为没有人来或少有人来,没有旅游的开发价值,干脆直白地说它不能卖钱,就弃之山野、无人问津了吗?我不明白,是不是任何东西都能拿来卖钱?是不是无法卖钱的东西就都没有价值?令人悲哀的是,在文化的范畴内,有许多东西是无法卖钱的,有些不仅不能卖钱,反而需要投钱。因此文化有时会受到冷遇,遭遇尴尬。近些年来,“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一说十分的时髦,也多少说明了一些问题,但我对此说却始终持反感态度。如果文化仅仅沦为经济的一个“戏台”,甚至一个道具,那岂不是更为悲哀吗?发展商品经济没有什么不好,问题是如果忽视文化,甚至弃之山野犹如这所明代的小院,那就有些问题了。

当然,单就颜母祠的破败失修这件事来说,我的推测也许不够准确,也许还有更为合理的解释。但,在“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思维模式里,对于文化的误解和漠视,却是显而易见的。窃以为,什么时候能真正把文化当作文化来发展,而不再作为叩打经济之门的一块砖头,并且给予足够重视,文化的发展和繁荣才真正有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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