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职校的日子里（招生小说）

豪情万丈

四十七 、这一年的春天格外浮躁

不知道是因为外界的因素，还是处于青春期的原因，这个春天我感觉格外浮躁。

    内心处于高亢阶段，有毁灭和战胜一切的欲望。有了自己的观点，有了对人生的看法。尽管自己幼稚，但感觉自己已经成熟，迫切想参与成人的活动，融入他们之中去。

    那时候，我恨反感人家叫我小孩。

    改革开放，给百姓带了希望，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了腐败。部分商品凭票供应，价格的双轨制让少数有权人发了横财，也让老百姓牢骚满腹。

    班主任新谈了个朋友，准备结婚了。可是因为他没有买到平价的彩电，逢人就问，有彩电票吗？

    现在想想，那时候，平头百姓过日子，多么地难。

    据说，班主任最终求爹爹告奶奶地从一位学生家长那里搞到了一张18英寸的上海彩电票。又托人从商场里买了便宜的好酒好酒，这些烟酒，平时都掌握有权人的手中的。

    尽管我们是学生，涉世不深，但是，社会的不公平让我们愤愤不平。妈的，结个婚这么难，老子准备打光棍了。

    军子对我嬉皮笑脸地说，哥们，你行啊，媳妇都提前领回家了。

    这句话刺激了我，我像个恶兽一样扑了过去，和军子滚在了一起。

    亮子好容易把我们分开。军子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说，至于吗哥们，我不就是开句玩笑吗？

    我个血妈，以后你再提起这事，我他妈一刀捅死你！我恶狠狠地说。

    我们三个人坐在操场上，谁也没有话。一个足球滚过来了，军子捡起来，一个开大脚，把足球踢出很远。

    来捡球的小学生很生气地说，你不是好学生，坏蛋！

    再说，再说，看我不揍你！军子也火了。

    小学生跑了，我们依然无话，就那么傻坐着。

    现在的孩子如何度过青春期，我不知道。我们那时候，除了打架，偶尔谈谈女生，但是谈的不多。那个时代，尽管心里想知道很多东西，但是还是羞于示人。时代压抑造成的。

    若若住在我家里，我去厕所，串门，都要敲门。不然，双方都会尴尬的。

    穿上春装，若若的胸脯鼓了起来，很有女人的味道了。

    家里弥漫的是一种青春的气息，是一种浮躁狂野的气息。

    每到春天，万物萌动，连人也兴奋了。这种季节，孩子最爱打架，不信，你去学校问问。

豪情万丈

四十八、卖彩泡

我们的班主任是非常有商业头脑的，由于他的培养，后来才有了我的电脑公司。

    班级里有班费才好开展活动，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班费怎么才能弄来呢？收同学们钱，那没有意义，而且家长也反感。我听说现在学校绝对杜绝了乱收费，我举双手赞成。

    那天班会，老师给我们讲了个故事。他自己的故事：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那时候家长是断然不会给我们零花钱买汽水喝的。贫困的年代里，几分钱也要花在刀刃上。穷则思变，伙伴们捡了些废铁丝、碎玻璃之类的，卖给了废品站，换来了几个硬币，就迫不及待地买了一瓶汽水。

    小小的一瓶汽水，被五六个充满神往目光的伙伴们齐刷刷地注视着。什么味道啊？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嘀咕着。摇摇瓶子，里面饮料仿佛要咕咚咕咚倒进我们的口中，我们下意识地抿了抿嘴。

    终于有人开口了，咱用手在瓶子上比着杠，一人就一口，谁也不能多喝！“共产主义思想”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

    瓶盖被牙启下了，汽水开始冒泡。伙伴们排好了顺序，郑重地用手在瓶子上比量好了，然后开始喝一口。仔细的伙伴，小心地喝了一口，还没到手指的位置。在大家的催促下，就再喝一口。还是没到位置，也就那样了。瓶子转到了另一个伙伴的手中。这伙伴平时就大咧咧的，豪爽得很。此时他举着瓶子咕咚就是一大口，这下超杠了。在大家的埋怨声中，瓶子又转给了下一个伙伴。

    喝完了汽水，大家谈谈体会。有点杀嘴，有点甜，有点桃子的味道。豪爽的伙伴把瓶子底朝天，仰着脖子把最后一滴倒进口中，然后吧嗒一下嘴说，咱们还得捡废品去，每人一瓶，喝个够！

    同学们听到这里都笑了。

    军子说，老师，这年头，捡破烂太丢人了。

    对啊，对啊，同学们附和。

    班主任笑了，非要捡破烂吗？

    那干什么呢？同学们议论纷纷。

    原来，班主任早有主意。同学们，你们一定要记住，做生意要赚女人和孩子的钱，这是犹太人的理论，而犹太热是很会做生意的。

    老班的一个朋友去南方送货，回烟台的时候，稍了几箱“五彩泡泡”。

    同学拿到小学门口去卖，生意好极了，几天就卖完了。

    那几天，街上流行吹彩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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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卖报纸

彩泡几天就卖完了，没有了进货渠道，我们短顿了，没得卖了。

    办上一个女同学的父亲在广播电台做新闻编辑，他们台里出版电视报。而发行的队伍，基本都是成人，他们在百货大楼，在繁华地段，，电视报，电视报的叫卖。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班主任说，抓住这电视报资源，迅速占领周边市场。我们利用业余时间，卖电视报。我还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和原因，中国卖报纸的传统，都是由报童承担的。学生卖报纸，有优势，可以博得同情心。

    第一次，我和亮子等人提前六百份报纸，每份大概5分钱，一分报纸也就赚几厘钱，全部卖出去，也就赚几快钱。

    班主任给我们了本金。周五，那电视报就到了我们手中。取报的时候，报社发行人员告诉告诉我，不能去繁华的地方同卖报人抢生意。如果人家告状了，就要断绝报纸供应，

    太不合理了。我们一边发牢骚，一边推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周五下午，我们分了六个小组，分头去卖。我和军子、亮子、若若一组。我们学校，距离百货大楼，半小时的路程。到那里，我们打开一捆，摊开在地。开始叫卖。陆续有人来买，递报纸，收零钱。忙的我是手忙脚乱，头上冒汗。

    就在这个时候，伶仃，一个人抓我一大摞报纸，就走，我抬头一看，是市场公商管理人员，戴大盖帽。穿制服，报纸，我们也顾不上卖了，抱起剩下的报纸，他在前边走，我们在后边跟，他可市场转悠。我们满市场跟随。生怕跟丢了，到五点多，他进了办公室，我也跟着进去，我心里有点底，，我是穷学生，不可能罚款，但是，最好的卖报时间错过了，进到办公室，我把情况一说，勤工俭学的。他说，哎呀，你早说啊，快给你报纸，我心里哪个气啊，你光在前边走，也一直不让我说啊。

    说别的都没有意义了，我们赶紧抓起我的报纸，还得去卖啊。此时，时间已经六点多，我抱着那剩余的报纸，开始向西南河街市场走去，因为那是全天市场，在那里卖一会。七点，我们卖完了一百份电视报。但是，我没有多少喜悦，反到是有那么些酸楚，干什么都不容易啊。我第一次体会到父母赚钱的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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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下海扑腾去

转眼进入了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温暖。五一过后，我望着湛蓝湛蓝的大海，有些坐不住了。

    学校离海水浴场只有15分钟的路程，吃完午饭，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天热，打篮球要出一身汗，不如去海里扑腾。

    烟台人把到海里游泳，习惯说成是洗海澡，大概老辈子的烟台人，进了水里是要搓搓身上的灰的。

    哥们，咱洗海澡去？我和军子、亮子商量。

    我操，水还凉着呢，我这小体格，可不想下水。亮子摇头反对。

    我说，你火大了是不？你要真想下海，我陪你去。军子够哥们。

    中午，军子陪我去了海边。有几个老人在钓鱼，我们看了一会，鱼也不上钩，便感觉无趣，找个干净点的地方趟下了。

    太阳有点毒，晒人，我们用衣服盖了脑袋。一会儿，又感觉沙子烫人。

    我脱了衣服，穿条裤衩就下了海。别看沙滩上温度挺高，可海水很凉。走到没大腿的地方，我有点后悔了，可是想着我身后军子那幸灾乐祸的嘴脸，我毅然走了下去。

    凉是凉，可是真舒服。游了十几分钟就上了岸。一看自己的皮肤，通红通红。找了个避人的地方，脱了裤衩，穿上衣服，就回了学校。

    路上，亮子看着我的胳膊说，浑身漆黑，就那个腚条白的。

    我笑了，妈的，老爷们的腚有什么可看的。

    亮子坏坏地笑着，小丫头的腚，也捞不着看啊。

    哥们，快把你这头整理一下，不然就被老师看出来了。快到学校的时候亮子好心地提醒我。

    放学以后，回家的车上，若若严肃地问我，你中午干什么去了？

    海边溜达去了，心烦。我无精打采地说。

    骗人，洗海澡了吧？若若紧追着问。

    没有，没有，水还凉着呢，我怎么能下水？我怕她告诉我妈。

    不下水，怎么知道水凉？她在我胳膊上用指甲划了一下，一道明显的白痕出现了。

    我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来管我的闲事？这句话，把若若呛住了。

    回到家里，若若没有告状，我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

    我现在想来，守着海边的孩子，不会游泳，是多大的遗憾。这种遗憾变得越来越大，因为不会游泳的孩子越来越多了。

    我们的教育正常吗？

老前

一路读下来，感觉就是身边的事。

我就不会洗海澡！{: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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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可是放假了

我头不抬眼不睁地在试卷上非常自信地划拉完最后的一笔，把笔扔在了桌字上，然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长松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门课程了，我可以回家了。刚才的奋笔疾书洋洋洒洒酣畅淋漓地答卷，足以证明我是个好学生。

    我心情格外得好，所以也特别有礼貌。老师，再见，祝您假期愉快。我笑嘻嘻地跟年轻的监考老师告了别，尽管他没有教过我。我然后对班上埋头答卷的同学们喊了声，哥们，再见了。这话引起一阵骚动，滚回你的大海里去，做你的海蛰逛荡吧。

    在老师还在翻着眼睛琢磨我是谁的时候，我早已经马不停蹄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出教室，下了楼，奔向公交车站点了。

    我的外号叫“海蜇逛荡”，这是当地的一种水母。七八月份的时候，它们涌到海边来。洗海澡的人们不小心经常被它们蛰伤。被海蜇蛰上的滋味我尝过，又疼又痒，一片红肿。怎么给我起这么个外号？

    我正想事，看见若若也在等车。我和她不是一个考场，没有想到她也早交卷了。

    将近一个月了，因为同学们的议论，我们冷淡着。连爸爸妈妈都看出我们不对头了。

    儿子啊，你们闹矛盾了？你欺负人家了？瞅着若若不在，妈妈悄悄地问我。

    我可没欺负她。我不耐烦地回答。

    那你们两个人怎么连话都不说，上学也不一起走？妈妈紧追着问。

    妈，我们都是大人了，难道还要像小学生拉着手上学不成？我没好气地说。

    这孩子，吃枪药了，说话这么冲？你是男孩子，要让着她才是。妈妈又开始唠叨了。

    好好好，我让着他。我主动找话说，我没话找话说，我真是主贱了。我不满意这种生活状态，可是无力扭转。

    那时候，我知道了，人言可畏。生活就是这样，烦心的事情一个接一个，你躲也躲不了。

    想起妈妈的话，我主动和她打招呼，若若，放假了有什么打算啊？

    我想打工赚点钱，就是不知道哪里能收我。若若很高兴我主动和她说话，她一脸灿烂，雪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小丫头，打什么工？老实在家呆着得了。大热的天，遭那罪干什么？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出去打工了，我能闲在家里吗？可嘴上不能那么说。

    若若微叹一声，我总不能在你家白吃白住啊。

    我一下明白了，若若其实并没有融入到我的家里。

豪情万丈

五十三、若若坚持要打工

若若坚持要打工，我们全家都不同意。

    妈妈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工啊，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怎么对得起你的爷爷？大热的天，在家写写作业，看看电视，实在闷了，出去逛逛街。

    爸爸也接上了话头，对对，你太小了，又这么瘦弱，打工吃不消的。

    我接着说，要不，咱这个假期锻炼身体，你跟我学武术吧。要不，跟我去洗海澡吧。

    妈妈一听这个，坚决反对，不行，水火无情，不安全，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晒黑了也不好看。还有武术，我也反对，一个女孩子舞刀弄枪，显得多不文雅。我们单位老李家的闺女，迷上了这个，脸对象都不好找。

    若若脸红了。

    妈，咱这商量打工的事，你说什么对象啊？我看若若尴尬，就引开话题。

    妈妈有些不还意思，反正我不同意若若打工。

    若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她不想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也不想被邻居指三道四，她想靠自己的劳动，赢得大家的尊重。

    若若不再家的时候，我听父母在商量。

    妈妈说，唉，这孩子心重啊，就怕连累咱家。

    爸爸也接口说，可不是呢，真可怜人，小小年纪，就盘算这些事情。看咱家那小子，什么也不知道害愁。

    妈妈笑了，男孩子都比女孩子懂事晚。哎，咱家小子能配上若若吗？

    爸爸也笑了，干什么吗？你想吧他们撮合在一起啊？还是孩子呢，亏你想得出。想儿媳妇也早了点吧？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感觉有些甜蜜。像我这样的人，就想有个像若若这样的厉害人管着，就是个贱人，你说怪不？

    商量了半天，若若还是坚持打工。妈妈看说服不了，就对我说，你陪着若若看看去。

    转了好几天，去了几家宾馆，人家一听是学生勤工俭学，就婉言拒绝了，对不起，我们不收短期工。

    八十年代，打工，尤其在饭店打工，烟台人是特瞧不起的。这样的传统看法，到现在，也没改变多少。就觉得伺候人，低人一等。

    若若才不管这些呢，她当时就一个心思，赚钱，赚钱。

    走在没有树荫的街道上，若若和我出汗了。看着若若亮晶晶的额头，我用手帮她擦了擦。

    若若温顺地闭上了眼睛，脸羞红了。

豪情万丈

五十四、摸蛤

海水浴场每年夏天的时候，非蛤都特多。

    飞蛤，学名中国蛤蜊，烟台常见的贝壳类海鲜。一般蛤类，体表凹凸不平，色彩斑斓，而飞蛤的两瓣壳却光滑如玉，金光灿灿，犹如黄袍加身，透着非同寻常的富贵气。

    叫它飞蛤，是因为一般蛤类，寄身沙床，深居简出，沙面上针鼻大的一线天便是它们赖以为生的整个世界。飞蛤则不入俗流，自由自在，居无定所，终生都以喷水推进的方式在沙面上来去如飞，我行我素，桀骜不驯。

    这东西也叫沙蛤。想要吃上鲜嫩无砂的飞蛤，必须耐着性子，让它们在洁净的海水中长时间不受打扰地吐纳换气，借以出尽泥沙。缓沙费点事，可拌个黄瓜吃，美味无比，那蛤汤下个面条，味道老鼻子好了。

    这天是大潮，我带着水镜、呼吸馆、塑料桶，当然还要带着若若来到了浴场。

    天啊，来晚了，水里黑压压一片人，都在摸蛤。深水处有几个专业赶蛤人，在踩着水跷，拉着铁爬犁。

    我一边匆忙脱衣服，一边对若若说，你看着水桶，我下去了啊，再去晚了，就剩蛤皮了。

    捉飞蛤没那么容易，它们隐身于齐腰深的水下，以薄薄的沙层为掩护，不露半点蛛丝马迹，肉眼根本无从寻觅。唯有依靠双脚过筛子式的不厌其烦地探踏摸索，才能侥幸碰到一个，牢牢踩住，弯腰舒臂，依靠触觉，将脚掌下滑不留手的目标小心翼翼收入指掌。踩到飞蛤的那只脚自始至终需要保持纹丝不动的状态，张弛之道，存乎一心，手指与脚掌的起落进退尤须默契无间，稍有疏误，到手的猎物旋即滑脱，仿佛化于水中，渺然难再寻觅。

    忙活了半个小时，大概弄了三五斤蛤。行了，多了也吃不了，我上岸来了。

    才上来，人家担心得要命，怎么看也看不见你的身影。若若迎上来，一看这么多飞蛤，惊喜道，你太棒了啊。

    把蛤倒进水桶里，我对若若说，你下去玩会吧，我休息休息。

    若若为难地看了看海里说，我还是害怕，没学会游泳啊。再说了，里面的皮小子乱扑腾水，有时候还能撞着我。

    那好吧，我陪你下去。教若若学游泳也真难，倒不是她悟性不好，而是人太多了，和下饺子一样拥挤，根本没法游。

    若若看见人家情侣在一起学游泳，都是男的托着女。她看着眼馋非，要我也托着她。

    托就托吧，一手托着她的大腿，一手托着她的肚子。我的天，软软的，凝脂一样的皮肤，我心马上慌了。

    她一划水，脱离了我的保护，慌乱中，我的手托住了她的胸部。

    天啊，我傻眼了，若若也傻眼了，手忙脚乱中，她喝了好几口海水。

    我不是有意的，我慌忙声明。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说。

    若若脸红了，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我感觉手麻了一晚上。

豪情万丈

五十五、若若关注起了饺子馆

好几天没有找到工作，若若有点着急了。眼看日子如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她寝食不安。

    馋猫鼻子尖，这天在家，一股菜香飘来。我耸耸鼻子，真香啊。

    若若白我一眼，就知道吃。哎，楼下是饭店？

    是，是个饺子馆。我爸和那个老板还很熟呢。

    两年前，我家的楼下开了一家饭店，饺子馆。这座海滨小城邻街的建筑都有这样的特点，一楼多数是商业网点房。大概着也是中国特色吧，走国不少城市，如今都是这样，全然不顾住户百姓的感受，就知道赚钱了。

    有了这个饺子馆，附近居民方便了许多，满足了口腹之欲。但也害了不少住户。自从这个饺子馆开张以后，我们家对饺子的兴趣在逐渐消失。开始，家里也经常坐在店里，叫上几盘饺子，品尝一番。

    花不几个钱，免去了劳役之苦，何乐不为？但是，时间一长，我才明白过来，有的美味，自己亲手操作那是一种享受的过程。包饺子，那包的是一种向往，包的是一种幸福，包的是一种希冀。

    现在，这些过程，没有了。如同去骨头店啃大骨头棒子，那上面的肉都被提前扒下来了吃，还有什么滋味？

    周日，妈妈说，有的时候，也想自己包顿饺子，体味一下那久违的快感，可是一想到采购，一想到和面擀皮，她就泄气了。鼻子里闻到的是楼下飘上来的香气，这是三鲜的，虾仁还挺新鲜，这是羊肉的，膻气挺重，这是辣椒的，辣味都出来了，这是什么呢？哦，海肠的，也没准是天鹅蛋的。由于这个饺子馆的存在，妈妈练就了一个“精”鼻子，只要饺子一熟，一出锅，她就知道是什么馅的。闲聊中，邻居们曾经不服气，亲自跑几趟落实才信服了。

    若若不关心我罗嗦的这些，你领我看看去，去饺子馆打工也比闲着好啊。

    你干这个？不嫌庙小啊？我们学的可是正规酒店的全套服务程序呢。我不同意。

    什么正规不正规的，要先养活自己才行。

    我感觉那时候的若若，根本不计较工作的性质、特点，只要是活，她就干了。

    人生的努力，从低点干起。这一点，也影响了我后来做生意的决心。

    若若身上表现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强势了，或许，这就是我们最后没有走到一起的原因。

豪情万丈

五十六、饺子馆老板其人

我一看若若这么着急去打工，就说那你就先听我介绍这个老板，然后，你决定去还是不去。

    若若答应了。你说吧，我听着。

    我听我人家说啊，饺子馆的老板姓吕，福山人。福山人对吃是有研究的，俗语说：要想吃好饭，围着福山转。鲁菜有两大帮，一是济南帮，一是福山帮。吕老板是一个有眼光的农民，在改革开放初期，靠着家传的做菜的本事，杀进这个海滨小城，开了一家小饭店。他善于经营，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只几年的工夫，就赚了几十万。

    关于创业初期的辉煌，一聊起来，吕老板那眯缝的眼睛就晶晶闪亮，胖胖的大脸上绽开了得意的笑容，秃秃的大脑门上油光可鉴。操他奶奶的，当年，那票子好赚，哗哗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富得流油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吕老板习惯地吧嗒吧嗒嘴，好象当年的油还在嘴边。

    吕老板赚了钱后，听几个回国的朋友说，人家都去罗马尼亚开饭店，赚美金都赚疯了。他大脑一发热，带着几个共同打天的人，在老婆泪眼相送下，去了异国他乡。

    来到罗马尼亚后，他发现这里的人根本不会吃养杂碎，都扔掉了。于是，吕老板开了个羊汤馆，火烧加羊汤，中国式快餐。没想到，生意很火，顾客盈们。

    有了美金后，吕老板挑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服务员做情人。后来，又去赌场。饭店的管理一塌糊涂。服务员开始偷饭店的东西。有一次，俩服务员竟然把冰箱的一块十几斤的肉装垃圾袋里卖出去了。这罗马尼亚人也很不诚实，吃饭的顾客经常是吃一个饼，腋下再藏一个饼走掉。

    饭店终于垮掉了。吕老板准备回国，想想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不是扔在了赌场，就是给了那个外国妞，就一肚子忿恨。平日里，房东老太太也嫌他们脏，没少骂他们呢。吕老板走之前，房租和电话费欠了700美元。他半夜里，悄悄地收拾衣物，连裤衩都没忘拿，就是忘了拿护照。

    结果几天后回来，被房东要挟了，三千块美元才换回了护照。

    听了这个故事，若若问，讲完了吗？讲完了咱去看看。

    我有点急眼，若若，你怎么非把自己送狼窝虎洞里呢？就他那样的人，我还不放心呢。

    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她扭身就走，我只好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