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职校的日子里（招生小说）

豪情万丈

四十二、放假了

终于放寒假了。昏天黑地看了几天小说，感觉自己都快成武功高手了。

    全是编排的，我决定不看了。可干什么好呢？往年，我们四大金刚有着无边的乐趣，可是今年好像因为钢子的事，我们三个人都没来往，我想，亮子、军自的父母恐怕也因为钢子的事接受了教训，都在看好自己的孩子了。

    大雪天里，自己呆在家里，父母都上班去了。围着炉子烤火，我想若若了。

    我去看过若若的爷爷，他老人家对我的态度温和多了。他身体还是不好，瘦弱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原来，爷爷过去因胃癌做过切除手术，怎么吃也是那么瘦了。

    那天，爷爷仿佛有什么心事，把若若支出去买酱油。

    唉，这丫头命苦啊。爷爷长叹一声。

    我知道了一些情况，若若很坚强，这一点让我敬佩。我由衷地说。

    小伙子，丫头自从交往了你，整个人变了。好象心事多了，半夜里经常说梦话。爷爷用探询地目光看着我。

    我坦然地面对爷爷说，我明白您的话的意思，爷爷，我一直把若若当妹妹看的。

    哦，这我就放心了。这丫头心眼实，可不要欺负她。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真怕我走了之后，这丫头怎么办呢？爷爷的话里有话。

    爷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我明确地说。

    那我更放心了，孩子，等若若再大点，你们再谈恋爱，你们现在还学习呢。

    我笑了，爷爷，您这是包办婚姻呢。爷爷也笑了。

    大年三十，爸爸妈妈把爷爷和若若接到了我们家。

    爷爷看电视，我们四个人一起包饺子，有说有笑，热闹得很。我擀皮不圆，厚薄不匀，包的饺子，不是瘪的，就是撑破了肚子。若若说我是个笨蛋。我连忙说，可冤死了，我比窦娥还冤呢。我做出一脸哭相说，这是我第一次包饺子呢，没想到受到这么高的奖励。大家一听都乐了。

    那天晚上，爷爷显得很高兴。

    我哪里知道，爷爷是在交代后事呢。他预感到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要抓紧时间把孙女的事情托付好。

    晓军他爹他妈，孙女不懂事，就当是自己的孩子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只是让她吃口饱饭。爷爷的话说的缓慢，听了让我伤感。

    生老病死的残酷，我第一次想到。

豪情万丈

四十三、爷爷过失世了

爷爷一个春节都没消停，天天要去医院，人也更瘦了。

    正月十三晚上,爷爷病重了，若若慌忙跑到我家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爸爸妈妈和我急忙去了他家。

    爷爷艰难地喘着气，拉着爸爸妈妈的手说，我是不行了，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爸爸说，老人家，没事的，没事的，咱们马上去医院。若若就伏在妈妈的怀里哭。

    爷爷说，不用了，我这病没治了，给孩子留点钱吧，让她以后过日子吧。若若听了，嚎啕大哭。

    这种哭声，是撕心裂肺的哭，是绝望的哭，人生无奈，莫过于此了。

    我第一次面对死亡，感到了人生的悲哀与无奈。也感到了恐惧。同时，深深同情若若的遭遇。

    有谁一次又一次面对亲人的离去，而淡定漠然的？有谁一个人活在世上，没有亲人而心静如水的？我明白，换了我，我也会嚎啕大哭的。

    半夜，爷爷过世了。走完了他的人生路程。

    他最后显然要对若若说什么，他努力地动了几下嘴唇，终于没有气力发出声音。我痛苦地猜想，爷爷一定是担心她的未来。

    我记得我对爷爷的承诺，我要把若若当亲妹妹待，如果人欺负她，我要和他拼命的。

    若若爬在爷爷身上号啕大哭。哭累了，就爬着睡了。妈妈陪着在一起掉眼泪，不断地说，这苦命的孩子，这苦命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爸爸妈妈帮忙料理了爷爷的后事。寿衣是爸爸妈妈帮助穿的。若若不哭了，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神里透露出淡淡的忧郁。

    唉，要孩子遭罪了。妈妈长叹一声，没有半年时间恢复不过来。

    去殡仪馆火化爷爷的时候，若若再一次流泪，那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

    爷爷，爷爷，若若一定好好活着！若若的哭喊，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为之动容。

    害怕若若一个人在家里孤单，妈妈让我住在客厅里，若若住进了我的房间。

    从此，若若成了我家的成员，我有了个妹妹。

    军子、亮子的嫉妒我理解，我受不了其他同学的那种奚笑。这下合适了，都住一起了，真够开放的呀。

    我妈的，我再听见说我和若若怎么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巴掌拍了下桌子，手生疼，可也得忍着。

    谁能管得了人家的嘴啊？

豪情万丈

四十四 、若若家的房子租出去了

过完年后,许多生意人回到烟台了。爸爸妈妈找若若商量，把她家的房子租出去。

    那时候，很多温州人在烟台做生意，急需住房。房子特别好租。那天，我听见了父母商量这件事。

    他爸，你看多了张嘴，开销也不小呢。若若爷爷给的存折咱不能动，将来他出嫁的时候再给她。

    是啊，我多加点班吧，多赚点。爸爸表示同意。

    你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也要悠着点。我想啊，是不是把若若家的房子租出去呢？妈妈提议。

    爸爸又点急眼，这不合适吧？

    妈妈跟若若说了出租房子的事情。

    若若咬了咬嘴唇，思考半晌答应了。我知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长期居住，会产生一种无法代替的感情的。若若有时候就自己回家看看，我想，她在自己的家里，一定是想自己的爷爷了。

    但是，我们家并不富裕，凭空加上一人，自然有生活的压力。好在若若很懂事，租房的人只要交来房租，若若一分不留地交给了妈妈。妈妈每次要拿出一部分钱来给若若当零花钱，若若都不要。若若来我们家变得客气了，桌上的水果不硬塞给她，她是不吃的。每次吃饭，只吃一点，就说自己吃饱了，而且吃很少的菜。家里的活她可是抢着干，干完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长时间没个动静。妈妈急了，若若啊，你这样大姨很难受，我们互相不能当外人了是不？你有什么心事跟大姨说。若若苍白的脸上，只淡淡地一笑，再不说什么。

    若若住我们家的事，被同学们知道了，好些人背后议论。这算什么啊，童养媳吗？什么兄妹关系，我看就是提前找个媳妇。对对，说不定都住一起了。

    为这些议论，我上老火了。可是还不能发作。我知道，我越在意，人家就越说我心虚。索性我不放声了。

    若若受不了这些，她明显疏远我了。在学校里躲着我，上学放学都不跟我一起走。

    天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很郁闷。

    有一天放学，若若没回家。我放下书包，出去转了一圈，看见若若在街角处，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家。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想，若若一定是想家了。

    这边是父母为生活操劳，这边是若若伤心想家，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豪情万丈

四十五、我和若若做生意

1984年，由于烟台特殊的地理位置，就被定为国家首批沿海开放城市之一。聪明的南方人，尤其浙江温州人，纷纷涌向烟台。服装、皮鞋等生意雨后春笋般冒出，一夜间，一条街上，好几家生意开张，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烟台的钱好赚啊，一个个电话飞回家乡，家乡的人不断涌来。

    那时候有个“海防营”市场，大棚市场，货物琳琅满目。市民在方便的同时，也感慨，钱都让南方人赚去了。

    感慨归感慨，牢骚归牢骚，那时候本地人看不起生意人，说他们是“二倒贩子”。少数的本地人，试着下水的，都发财了。

    我那时候，看到家里生活困难，动过做点小生意的念头。之所以没干，一是，上学没时间，二是，不知道做什么。

    如今在金钩寨上学，放学早，我也琢磨干点什么。邻居汪阿姨在市场卖衣服，我就托她给弄点货。

    汪阿姨还真帮忙，不知道从那个外贸单位联系了一批婴儿服装，交给我们代卖。先卖后给钱，卖不了退回就行，只要别弄脏了衣服。

    我和若若信心十足地在大街的两个树之间拉上绳子，把小孩服装穿在绳子上。然后就等待顾客。

    倒是有不少人，对衣服的样式，颜色满意，但最后都走了，一件也没卖出去。我很纳闷。

    旁边卖冰棍的大娘说话了，啥小子哎，那裤子没有档，谁家的孩子，不拉屎尿尿啊？

    我和若若都明白了。这是外贸产品的退回产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退货吧，首战失利。

    后来，我们骑着自行车，去水果批发市场批发香蕉去卖。

    我们选在街角，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开始，我们把一筐香蕉朝地上一摆，旁边放一杆秤，也不说话。

    有人注意了，下车问了，这香蕉是卖的吗？

    我俩异口同声，卖的，卖的。

    问话人笑了，卖东西可要吆喝啊。

    他一买，后面来了许多人，不到半小时，一筐橡胶卖完了。算了算帐，赚了八块多。

    回家交给妈妈钱的时候，妈妈先是吃惊，而后眼睛有些湿润，我的儿子长大了。

    好景不长，我们没有工商执照，属于非法经营，被赶回家了，并警告说，下次再卖，就没收称杆子。

    我现在也非常同情那些同城管、工商打游击的小贩们。生活，不容易啊。

小贩

质量很高的文章{:soso_e179:}或许因为有共鸣的缘故

2010

这帖子俺怎么好象Ｎ年前就看过呢？

豪情万丈

这帖子俺怎么好象Ｎ年前就看过呢？
2010 发表于 2012-5-24 20:14

呵呵，是的，写了6年，去年终于写完了。

2010

原来俺Ｎ年前就是楼主的粉丝了{:soso_e100:}那时还想：职校生也有这么好的文笔呀

飞鱼

每次来前线就是想看看楼主的新文章{:soso_e163:}留个记号，等待更新

豪情万丈

四十六、学雷锋活动

  徐徐的春风吹绿了柳叶，春暖花开，莺飞草长。

    春天来了，学校团委组织学雷锋活动，各班都有自己的服务对象，我们班在民生小区中为一位五保户服务，那是位孤身老奶奶。

    看到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我就想起了若若的爷爷。老人虽然双目失明了，但是性格很开朗。

    若若很喜欢她，老奶奶也喜欢她，总是盼着她来。大家每次去都围着她问寒问暖，亲热的不得了。活象奶奶和孙子孙女的关系。非常温馨的一个场面。

    老人伸着布满老年斑的手，抚摩着学生的面庞，听着他们的声音，就会叫出他们的名字。“你是若若，哟，瘦了，又不好好吃饭，瘦丫头不好看，来来，奶奶这里有饼干。”“这是亭亭，这孩子最文静，悄声细语的，头发长的真好。”“这个臭小子，上次怎么没来看奶奶？我知道你去参加体育球赛了。”若若拉着奶奶的手，和她拉着家常，说着学校的一些新鲜事。老奶奶显得很开心。

    我觉得，若若是把对爷爷的爱心转移到奶奶身上了。

    若若和奶奶聊一会天，就四下转转，看看有什么活没有。洗洗衣服，拖拖地，擦擦玻璃，若若总是默默地不张扬地去干。

    丫头，快放那儿吧，居委会给我请的保姆呢，活都叫你干了，保姆好埋怨我了。奶奶喊若若陪她说话。

    那时候，我还不能很好理解学校组织的活动，有时候也认为是搞形式，社会上不就流传着“雷锋没户口，三月来了四月走”的话嘛。

    如今，我作为成人，作为人父，作为社会一个成员，深感当时那种活动的必要性。人，所受的教育，是潜移默化的，不是一蹴而就的。一个人活者，全为自己，必然没有成就感和责任感。

    虽然，我在公司里不是号召大家学雷锋，当是，我们有义工活动。我对员工说，不想服务社会的人，你走到哪里也不会有爱心。一个连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都关心爱护，他怎么能对家人不好呢？

    我曾经告诉青年人赵对象的秘诀，不要听对方怎么说的，就是看对方怎么做的，就是看对方是否有爱心。我的理论是经过实践考验的。如今不成功的婚姻，基本原因是因为没有爱心造成的。

    一个人的爱心是可以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