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香【四】--我的西藏纪事

兰儿

【请登山向导次仁用藏文为我们写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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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最后一班环保车回到大本营时，同行的穆松却不见了踪影。电话竟然打不通，大家没怎么在意。我们的晚饭是语言不通的藏族老板娘为我们下的面条，味道我就不提了，有些难以下咽。幸好带了些吃货，草草填下肚子。

     夜晚十点，穆松依旧无影无踪，张师傅开始着急，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却都接不通。十一点左右，穆松和刘浏的电话接通，称自己一个人去爬珠峰，四周漆黑，找不到方向了，说自己带着GPS，还有头灯，轻松地说自己没事，不用管他。张师傅急了，珠峰上夜晚温度极低，且根本不知道穆松身在何处，况且冰川流下的融水在夜里会暴涨，穆松自己根本找不回来。之后的一小时里，不断有穆松的电话说手机快没电了，说自己很冷，说找不到方向，说自己给110，120打过了电话。于是，谁也睡不着了，都忙着想办法，蛐蛐甚至电话打到了拉萨有登山经验的朋友那里，就算110，120接警，路途遥远怎么可能前来救助?哪怕从定日到珠峰也是需要时间的，大半夜到了估计穆松也成了冰棍了。珠峰大本营的边防不肯放人上去，况且不经允许是不可以前往的。

     夜里十二点，张师傅找来登山向导次仁，通过次仁的关系联系到边防，交了钱之后，边防放行并一起前往寻找。夜里一点多左右，张师傅，次仁带着冻得浑身发抖的穆松回来，为其泡了方便面，盖好被子睡去，总算是平安无事，据说穆松是在珠峰二号大本营还要远些的地方找到的，若是没有次仁的帮助，或许真的无法找到穆松，回来时，穆松的高腰登山鞋灌满了雪水，张师傅说是车陷了，穆松跳下去推车所致。这让本来一肚子火的张师傅不忍再责备狼狈不堪的他。

      这一夜，帐篷外星星很近。这一夜，有惊无险。这一夜，夏天里的我冻得要死。这一夜，上个厕所要打着手电，还得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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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16日           天气：阴，阵雨             穆松的日喀则之夜


     这一篇，分不开的与穆松有关。


      穆松昨夜擅自无深浅的去攀爬珠峰，结果被黑夜吞噬在山间迷失。是张师傅和珠峰的登山向导次仁深夜里将冻的半死的他救回。蛐蛐，刘浏和我也跟着一夜着急想办法。清晨起床，大本营里云雾缭绕，阴雨绵绵。出发前，穆松拎着仍然能倒出水来的高腰登山鞋，去边防致谢，去找次仁致谢。刘浏则很好奇的追问他昨夜的感受，为何他电话里竟然丝毫没觉得危险袭来？穆松一直不回答。


      次仁曾带领一些登山队攀登过海拔8400米左右的珠峰，对其甚为了解。若不是正好乘坐了张师傅的车，若不是张师傅的朋友次仁正好在珠峰，穆松此次鲁莽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大家不敢去想。临别时，大家一起在大本营留影纪念，穆松依然穿着水唧唧的鞋和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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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珠峰一路飞奔而下，午饭还是停在定日吃，几个清淡的菜。天空浓云密布，不时的飘下几滴雨来。这一天，几乎都是在车轮的狂奔里进行，路上，刘浏还是按耐不住好奇，不断的询问穆松昨晚发生的事情。穆松也不再沉默，开始讲述自己在珠峰上的“壮举'。大家才知道，他与刘浏通电话时，真的没觉出危险。自以为带着GPS，自以为走的不远可以回来，但黑夜里，头灯照射的范围有限，转了一大圈还是迷路。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他拨打了110，110转接了定日县110，穆松天真的报出了自己GPS显示的坐标，并称自己电话快没话费了。结果定日县110给他存入了50元话费之后便无果了。120如何答复就不得而知了。直到我们返回日喀则，都没什么回音。


      回程的这一路上，穆松明显比去珠峰的路上懂事了许多，开始替张师傅擦擦前挡风玻璃，递个东西什么的。也开始跟我们有说有笑。穆松很自我，很单纯，跟他年龄和身份很不相称。多年的大学，研究生生活似乎把他变成与世隔绝的学子，毕业后又分配到部队，进入部队当然还是搞科研，所以，穆松处处都像一个上学的孩子样对这个世界，对这个社会隔绝。


     他坐在前面歪着头说：我给你们唱个英文歌吧。你们都没听过的，我很喜欢。得到大家同意之后，穆松开始大声清唱：an enchanted moment，and it sees me through，it s enough for this restless warrior，
just to be with you chorus，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蛐蛐和刘浏笑了，《狮子王》的主题歌《今夜爱无限》。于是又惹来一顿挖苦和调侃。


     就这样，唱着说着。到达日喀则的那个下午，天空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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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穆松非得请大家去KTV ,说为了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和救助。推脱不下，几个人跟他来到不远的练歌城，一进门，穆松就提醒我们：最低消费280元，你们点100元的东西，剩下的留给张师傅，别点多了啊。就这样，一路上的临时组合坐在日喀则的KTV里高歌畅饮。规定的时间到了之后，穆松很是“大方的”说：我先去把这280元的帐结了，你们如果还要什么就自己付账再点。我和刘刘笑，笑完之后点头答应着。


      那一夜，凌晨才回马路对面的宾馆。尽管我们调侃穆松，尽管我们教育穆松。穆松却丝毫不生气，他还是具备男人的宽容和大度的，插科打诨的玩笑，穆松都不往心里去。其实，穆松的歌唱的声嘶力竭，甚至还跑调，但他敢无所畏惧的唱，没有停歇的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