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职校的日子里（招生小说）

小贩

一职，曾经是年轻的乐园。今天，一职的精英活跃在社会。

豪情万丈

十六、运动队成立了

运动队成立了，我是体委，自然我也就成了队长。当官的感觉并不是很好，管别人，就要先管好自己。我必须天天早去，好在初中的时候，受过锻炼，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

    班主任并不是天天来，这个好色的家伙，见色忘同学，有时候他忙着谈恋爱，早上就爬不起来了。没有班主任撑腰，我的威望就打折扣了。

    运动队就十几个同学，可也不能保证天天都来。今天这个请假，明天那个有事。尤其那个若若，来了几天就不来了。

    我说若若，你怎么早晨不来训练呢？晚上一起坐车的时候，我问她。

    我没时间，我早上有别的事要做。若若好像并不关心我的问题，她眼睛盯着窗外。

    你要遵守运动队的纪律！我有点火了。

    若若转过脸来，不屑地说，拉倒吧，什么纪律？你遵守过什么纪律？上课说话，下课抽烟，中午喝酒，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操，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吃惊。

    若若抿嘴笑了，把我笑脸红了。

    哎，咱都一个门口的，你总要支持支持我吧？我第一次在女同学面前说软话了。

    若若看我态度变了，这还差不多。行，我尽量吧。分手的时候，若若答应了我。

    运动队训练的事，我父母大力支持。好事啊，既锻炼了身体，还团结了同学，又为集体争光，一定干好！

    父亲喝了点酒的时候，还高兴地教训我，小子，搞体育就要天天练！就和我练拳一样，一天不能拉！

    这点我清楚，爸爸工作再累再忙，每天都抽时间练功，这种毅力很让我佩服。

    母亲看我不打架了，还当了干部，格外高兴。每天早晨都给我煮鸡蛋吃。

    大概鸡蛋吃多了，营养过头了，晚上我做梦了，梦见了若若光着屁股在跑，像个天使。

    早晨起来，裤衩里粘糊糊的一片。真没出息，我叹了口气。

    如今的孩子，接触的音像制品和各种读物要比我们那时候丰富的多，因而也比我们那时候懂得多。

    我们那时候学生理课的时候，关键的部分，都是男女分开讲的。对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很好奇。亮子说，他在初中同学那儿看过光腚女人的画报。我表面鄙视他，其实，我也很想看看。

    我的心里，有了爱慕的女孩了。

豪情万丈

十七、遇到找碴的了

那时候学校里除了三座两层楼，其余的建筑不是一溜平房，就是四合院。我们班在南边的小楼上，在我们的南面，还有一座小楼，一层是办公室，二层是机械班的学生。这个班的学生清一色男生，五大三粗的，走起路来晃悠着身子。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就想收拾敢于藐视他们的人。

    大概我们班“四大金刚”的名气传得比较快，我早就预感有这么一天。这天，什么时候来，这么来，我无法预测，但我闻到了味道，这方面，我向来敏感。这天，有人找碴了。

    那时候，在南边围墙那里，有个厕所，我们去那里方便。军子在大便，我们在外面等他。过来一会儿，他气冲冲地出来，还不断摸着脖子。

    我妈的，有人欺负我！军子气得有点哆嗦。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能把军子气成这样的，不是小事。

    厕所的门口走出几个人，我一看，面熟，机械班的，为首的那个他父亲是法院的，外号“棒子”。他打架喜欢用棒子。

    他手搭在身边人的肩膀上，腿来回点着地面，眼睛斜楞着，一副挑衅的架势。

    这小子弹火柴，烧着我的脖子了！军子指着“棒子”说。

    那时侯抽烟都用火柴，闲着无聊的时候，把火柴顶在磷面上，再用指头弹出去，权当玩耍。

    我知道这帮人不好惹，可是这事我如果不出声，不但损了我的威望，以后也要经常受“棒子”的欺负了。

    我盯着“棒子”看，我打定主意，先不开口。

    “棒子”微笑着也看我。这比的是意志和信心，你们看美国的拳击比赛，两个拳手对打以前是要互相盯视对方的，谁也不服软，你先调转目光，心就先虚了，也就先输了一成。

    时间一长，棒子耐不住了，小子，看什么看？

    呵呵，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我不卑不亢回了一句。

    小子，皮肉痒了吗？不服是不是？他的笑变成狞笑了。

    哈哈，自己痒了就挠挠，关别人屁事啊？我依旧不恼。

    行，你等着，有你的好看！棒子咬牙切齿。

    他们扬长而去。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肯定有一场恶战。

    这场架必须要打，要不，我三年在这里就竖不起了。打架，我向来不怕，问题在这架怎么打，棒子可不是好对付的。

豪情万丈

十八、咱吃亏了

放学的时候，机械班的一个学生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塞给我一张纸条。那动作很隐蔽，估计棒子也不想太张扬，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我打开一看，是“棒子”写的。有种的我们单挑，地点校门口直走第二个胡同。

    看那歪歪扭扭的破字，螃蟹爬的一样，我没害怕，反而笑了。我猜对了，这小子心里也打怵。

    以棒子的体格，我是绝对打不过他的。

    凶多吉少。怎么办？大家凑在一起嘀咕。这小子块头不小，闹不好要吃亏的。他能说话算数吗？要是打乱了套，咱可要一起上，谁也不能逃跑的。

    商量了半天，大家决定一起去。

    若若从我身边走过，走啊，咱一起坐车啊。

    我支吾了一声，含混地说，你先走吧，我们有事儿。

    哼，什么屁事！又寻思干坏事吧？若若不放心。

    走吧你，小死丫头，烦人！告诉你，明天早上锻炼，练习接力！我把她轰走了。

    我们“四大金刚”去了那个胡同，“棒子”在抽烟等我。那时侯，学校大门对面全是平房，胡同里是抽烟的好地方，当然也是打架的好地方，老师不知道。

    小子，有种！我在这里两年多了，还没有敢和我横的。今天就冲你这个横劲，我要教训教训你！“棒子”把烟一扔，走到我面前。

    慢着，咱打架不要紧，说好了不能动家伙，包括砖头瓦块。那时候打架，急眼了就拿砖头上，估计论坛上“拍砖”一词就从那时候传下来的。

    行！来吧。这小子摆了个架势，我一看，心里有底了，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棒子”一开始就连续出拳攻我面部，我连续后退并护住了脸。在他一个空拳失重的情况下，我飞起一脚，弹向他的小肚子。父亲说过，这是死招，轻易不能用的。我有意减轻了腿的力度，但“棒子”还是惨叫一声，疼得在地上打滚。

    棒子好长时间站了起来，他恼羞成怒，违背诺言，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双方一场混战。对方一个举着棒子，红着眼珠子向我的脑袋打来，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架，就听咔嚓一声，俺的娘唉，估计是骨头断了。

    就在这时，若若在胡同口大喊，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双方无心恋战，狼狈逃窜。

    我的胳膊真的断了。

豪情万丈

十九、骨头没断，裂缝了

长这么大，因为打架鼻青眼肿是家常便饭。可这次不一样，这种疼痛是钻心的痛，是无法忍耐的痛。刚才在哥们面前是不能喊叫的，装也要装到底。

    咱去医院吧，亮子看我疼得满头是汗，有些犹豫。

    去医院，也没钱啊。钢子的奶奶还住医院呢，他知道医院花钱可厉害呢。

    军子说，要不，我去找班主任借点？

    亮子摇头，咱老班是个抠门，你借少了，他认为咱是乱花钱，不会给的：借多了，就起疑心了。一旦知道咱打架了，轻则处分，重则开除。这个法子不好。

    我想了想说，今天的事，我自己扛了，谁也不准说！我回家交代，爱咋咋地。

    忍着疼痛回了家，看见胳膊伤处肿得老高。一脸的伤，还有浑身的泥土，都证明我刚打过架了。

    怎么回事？父亲很严肃地问我。我没有躲避，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父亲半天没说话，他一直在抽烟。他沉默的时候，和我很像。应该说，我继承了他爱琢磨事的优良传统。

    母亲吓坏了，人家他爸是法院的，这可怎么了得？

    妈的，这小子就是该教训，打对了！父亲突然扔了烟头，走，儿子，咱上医院看看这胳膊，别弄个残疾。

    父亲用自行车带的我，母亲一直要求也去，父亲不让，老娘们好好在家呆着！

    坐在车后座上，我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了父亲的衣服。儿子，搂紧我，别摔着。父亲声音洪亮。

    我一直很怕我的父亲，但是那个晚上，我感觉心里是温暖的。

    照了爱可丝光，发现骨头有处裂缝，没什么大问题。固定一下，弄个夹板就好了，只是注意不要碰着了。医生嘱咐了我几句，又拿了些药。

    爸，我明天早上还要锻炼。我没忘老班的嘱托。

    小孩子骨头长得快，行啊，去吧，儿子，咱的骨头不是泥捏的，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明天早上我叫你！还有，你说的那个“棒子”，你明天就吊着胳膊找他，再约他打一场！

    爸，我当时糊涂了，我一只手怎么能打过他？我也不明白，父亲一贯反对打架，怎么这次支持我？

    儿子，这叫在精神上战胜他！你就约他还在那个胡同，还是放学那个时间。

    我答应了，可是心里忐忑不安。一个骨折的人，怎么能对付一个五大三粗的全人呢？

豪情万丈

二十、若若早上来锻炼了

第二天早上，胳膊还是有点肿，身上也有些疼痛，我咬了咬了牙，还是起床了。

    晓军，让你爸送送你吧。母亲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妈，我自己去。我爸去了，同学会笑话的。我慌张地跑出门，打死我也不能让父亲送我。

    到了运动场，天色微明。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好像是若若。

    哎呀，张晓军，你可来了。昨天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打死了呢。若若的口吻不太严肃。

    我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说话呢，诅咒我啊？想我死啊？

    啊，不不不，看我这张嘴，我就是吓坏了，你打架像只猎豹一样，眼珠子都红了！

    行了，行了，还不是叫人打成伤兵了。对了，昨天也幸亏你喊了几嗓子，不然，我还要更惨。我表示感谢。

    哎呀，可别谢了，你以后别打架就是最好的感谢了——你怎么和个野蛮人似的！

    我刚想解释打架的原因，若若跑步去了。

    天更亮了，运动队的同学陆续来了。昨天和我打架的同学没有来，估计身上正酸疼呢。

    好了，我们今天练习女子接力！来，我先安排棒次，若若，你第一棒！我刚说完，若若就反对，我速度不快，我最后一棒！

    这死丫头，专门和我对着干。我瞪了瞪眼，也没法子，由着她了。

    我给她们讲了接棒技术要点之后，反复练习了几次衔接技术，然后上道了。

    若若脱下了运动长裤，只穿一个白色的田径短裤，那短裤十分合体，紧紧裹着她那小巧的屁股。她那条腿修长白皙，我不敢多看。

    要说若若的跑姿，那真是优美，一会儿的工夫，她冲过来了。

    交接完棒子，若若张在一旁看别人跑。哎呀，坏了坏了。我听见若若嘟囔一声，就要往厕所的方向跑。

    看见她夹紧双腿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我脱下我的上衣，找了一个女同学，要她到厕所送给若若。

    这个女同学傻眼了，送厕所里干什么啊？我火了，哪那么些废话，叫你送你就送！

    若若出来的时候，腰上围了我的上衣。正好盖住了臀部。

    她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我注意她的脸羞红了。

    一个体委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女孩子每月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我的成长发育，要感谢体委的工作。

豪情万丈

二十一、“棒子”服气了

中午课间操的时候，在厕所门口，军子把战书下给了“棒子”。

    不敢去，你他妈就是尿泥！说好了不能动家伙，你他妈的还算个男人吗？军子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面对军子的讥讽，“棒子”显得底气不足，我他妈的也被踢恼了不是，谁想到怎么成那样了。他伤得怎么样？

    棒子还觉得有些冤枉。

    军子气呼呼地说，胳膊断了，绑夹板了。不过，张晓军决定一只胳膊和你打！

    操，开什么玩笑？我赔他医药费就是了。我不打受伤的人。我也不敢和他拼命。“棒子”显得有些懊恼。

    这事你说了不算了，就怎么定了。你要是个男人，就按时去！军子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还是单挑吗？“棒子”冲着军子的背影喊，他太不放心了。

    放学的时候，双方的人在那个胡同里见面了。

    棒子的人多，几乎去了半个班的人。张晓军可没想到出现这样的状况，难道今天还要断另一只胳膊？

    怎么着，你还不算完了？“棒子”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眼睛里露了恐惧不安的神色。

    是的，棒子，今天我就一只手和你争个高低！生死听天由命！我说话的声音阴森森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恐惧。我摘了绷带，活动了一下腰腿，扭了扭脖子……

    我操，我怎么就惹着你这样不要命的了！行了，我草鸡了，大哥，你是大哥，小弟我赔不是了。医药费我出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喝水，我操，我还真没遇到你这样的。棒子撑不住了，一下软了下来。

    空口无凭吧？怎么也要写个什么东西吧？亮子这样的心眼有。

    棒子写下了保证书。大概经常写这类东西，所以比较顺畅。我因伤了张晓军，愿意赔偿一切医疗费。绝无怨言。

    还有啊，要是学校知道了打架的事，我就认为是你告的状。我警告他。

    操，孙子才干告状的事呢。棒子不屑。

    “棒子”带人走了。我的心也放了下来。自己感觉手心里都出汗了，其实，我也挺害怕的。

    走出胡同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戴着口罩站在那里，怎么这么熟悉的身影。那人摘下了口罩，我惊讶极了，是我的父亲，原来他一直在关注事件的发展。

    当父亲的就是当父亲的。

豪情万丈

二十二、运动会开幕了

军子、亮子、钢子子也看见了我父亲，他们喊着，大叔，你来啊?

    爸爸嗯了一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骑着自行车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爸爸叹了口气说，男人没血性不行，血性大了也不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了。多跟你老师学学吧，他们是大学生，道理懂得比咱多。

    我撇撇嘴，这事告诉老师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整我呢。我刚编了个谎把这事挡过去，我可不跟他说。

    父亲没理我的话，接着说，我看你老师人不错，不属于那种穷酸气的老师。

    是啊，是啊，他生气了，也骂人。我附和着。

    哦？你老师怎么骂人？妈妈感兴趣了。

    他就那样骂，妈个腿的来,为什么不遵守纪律？我学的惟妙惟肖。

    爸妈都笑了。

    金秋时节，天高气爽。

    学校的的秋季运动会如期进行了。南操场彩旗招展，鼓乐震天。

    班主任拿了一部老掉牙的相机，还挂在脖子上，真不嫌丢人。

    我们班坐的位置正好在百米终点处，这是个好位置，冲线都在这里，好多比赛的结果都在这里产生。

    班主任从运动员入场的时候，就跟随着我们，把镜头对准了我们。

    看我们有些拘谨，老师就不断地逗我们笑。我说，同学们啊，咱这是去比赛啊，不是去刑场啊，不用这样严肃啊。轻松一点啊，笑笑啊。对了，自然点，自然点，放松，放松。看看，一笑多漂亮啊，女孩子和花一样，张晓军多帅啊，对，开怀地笑。一个不会笑的人，怎么会比赛呢?

    我一边喊着口令，一边提示老师，班主任，我们这样走，回去校长能吃了你!老师嘿嘿一笑，那我先吃了她。

    得了吧，你一看见校长，就和老鼠看见了猫。我揭他老底。

    你个兔崽子，等回来我收拾你。老班假装生气。

    队伍笑成一团。

    走到主席台的时候，整个队伍还是严肃起来了，在我的口令下，步伐统一，斗志昂扬。随着一声“正步——走”的口令，全体运动员目视主席台，抬头挺胸，踢腿甩臂，大呼“锻炼身体，振兴中华”的口号，同时，队伍中展开了一条长幅“x班必胜”。

    其实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我，因为我是吊着绷带入场的。

    看啊，国民党伤兵啊。不知道谁在主席台上喊了一句，观众大笑。

豪情万丈

二十三、吊着胳膊跑了个冠军

如今回想起那次运动会，我总会很自豪地对我的员工说，想当年，我当学生那会儿，吊着断胳膊跑了3000米，还拿了冠军，牛逼不？

    有的员工就开玩笑说，经理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现在还能跑3000米吗？

    我看了看自己日益发福的肚子，无奈地说，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有道理啊。

    当时，我记得是下午比赛的。吃了几块巧克力后，又稍微喝了点水，就准备上场了。

    班主任有些犹豫，他望着我胳膊说，还是算了吧，比赛很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

    行了，行了，你个老爷们唠叨个什么，怎么比我妈还烦人！我几句话把班主任噎得没上来话。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跑开了。

    将近20人的长跑队伍里，有个高三的学生是我的竞争对手，其余的人不值得一提。那个学生，过去也是体校的学生，几年没有系统训练了，估计成绩不能太好。但是，当他换上钉子鞋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我们干田径的都知道，跑长跑的人，不是受过专业训练，是不敢穿钉子鞋的，因为那需要脚腕子的力量。长时间的奔跑，脚腕子会受不了的。

    就我们两人穿的跑鞋。发令枪一响，我俩就冲在了前面。他个子高，腿长，步幅大，我就跟在他后面。两圈后，就成了我俩的追逐赛了。

    吊着一只胳膊跑，那是非常别扭的，更要命的是，总能引来看台上同学的笑声。我清楚地听见有人大喊，看那，国民党伤兵在逃窜那！

    四圈以后，我超越那名高三的大个子，在前面领跑。我采用变速跑的战术，把个大个子累得跑乱了节奏。剩下最后一圈的时候，发令枪一响，我甩掉了绷带，用力摆动着双臂，发疯一样奔跑！

    跑！快跑！妈的，让别人看看，你就是好样的！我内心里对自己叫喊。

    跑！加速！跑出你的野气来！让棒子看看，你怕过谁！我感觉不到了累，就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一样。

    跑！快跑！若若在看你哪！不能让晓丫头瞧不起咱！

    我冲过了终点！全班同学起立为我鼓掌。若若跳下看台，给我送了瓶汽水。

    唉，那时候咱不懂事啊，也没说谢谢，也没拥抱一下，就挥舞瓶子撒欢地跑。等跑回来时，才发现汽水也不知道被谁抢走了。

豪情万丈

二十四、若若是好样的

    运动会，对我们学生来讲，是个盛大的节日。尤其对职校学生来说，那意味着解放。

    这一天，是学生们盼望已久的日子。这两天可以不上课，可以吃零食，感觉比较自在。那个时代，家庭收入不象现在这样悬殊，社会供给也不是很丰富。大家也就嗑个瓜子，吃个考鱼片，花生豆，喝个汽水什么的，简单而快乐。

    班主任显然比我这个体委要忙，他一会儿看秩序册，一会儿嘱咐运动员注意事项，弄得婆婆妈妈的样儿，真不容易，我都替他难受。

    该若若比赛了，我跟班主任说了声就去跑道起点那里了。我要指挥她夺取1500米的冠军。根据平日的训练，我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我很佩服她的吃苦精神，这些年来，我就再没遇到这样顽强的女孩。

    发令枪一响，若若就冲出了队伍。我操，会不会跑，这样坚持不到最后！我内心一急，头上冒汗了。长跑，没有超强的实力，是不能领跑的。

    转了一圈，若若向我跑来了。她的步伐没有乱，像个欢快的小鹿在奔跑。稳点，慢点，保持体力！我在她背后喊道。纤细的身材，扭动的屁股，让我的内心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最后一圈的时候，有个女生拼命赶了上来。那女孩好象打了兴奋剂，在她班同学的呐喊声中，超了上来。若若没有慌乱，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跑。就剩200米的时候，若若突然加速，苗条的身子，如同流动的风，倏地就甩掉了她，得了第一名。

    我跑到班主任那里要巧克力。多给些，老师，若若不容易。

    老师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连忙说，好，好，都拿去，不够了咱再买！

    这个项目刚完，不到十分钟，主席台就广播，临时调整项目，把明天的女子4×400米接力提前到今天比赛。

    完了，完了，这个接力若若要参加，她刚跑完1500，体力消耗很大。

    我心里很担心，一般人跑400米很遭罪的，何况刚跑完1500.

    若若，这个接力你别参加了，明天你还要跑800。我对她说。

    不行，豁上不要800了，也不能放弃这个接力，是双分哪。看着若若坚定的眼神，我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其实很有性格。

    可想而知，若若坚持冲线以后，体力消耗过大，摇晃着几乎要跌倒了。我迎上去抱住了她，才没让她倒下。

    我是好样的吗？她脸色煞白，倒在我的怀里小声地问我。

    你是好样的，你是好样的！我大声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