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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鸡尾酒 于 2014-11-23 10:31 编辑
又是粽叶飘香时节!深藏的情感总会被不经意惊动,思念就像缕缕棕香,绵绵而来。
翻出10年的一篇小文,略遣情怀~~
荔枝与粽子
晚饭后,安说出去逛逛,于是一起沿着小街走出去。
今年的天气不正常,这般时日了,街上还是着长袖的人多。偶尔有热裤短衫女子经过,明显让人感到她在凉风中的瑟瑟。
走不多远,安接到岳母电话:问喜欢吃什么馅的粽子,正在跟人家预定,明早要来看望我们。
这时我才悟到,又到端午了。小城习俗,端午节看望出嫁的女儿,所以岳母才有此一问。
安挂上电话对我说“妈明天要来家里,咱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吧。”于是折身进入灯火通明的超市。
想看的东西在地下一层,电梯上满眼是勾肩搭背的年轻男女,不由得眼睛转开去。
电梯下面书架之间站满了捧书阅读的人,不禁停住脚步。安扯着我的胳膊说:“走吧,改日再来看书。”
货架上琳琅满目,菜蔬们此时已没有早上的光鲜,全部被打折等待顾客光临。安在货架上取下一盒蘑菇,几根豇豆。再向前是满目的水果,有售货员正在倾倒一箱荔枝,不禁抬脚走过去。
荔枝是南方水果,没有开放经营之前,只在书上读过“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句子。也曾经幻想过她晶莹娇媚的容颜,却始终不曾见过。
那年朋友自南方归来,送到家中几个褐皮起皱的干果,言说是“荔枝”。曾经疑惑,就这东西也惹得那玉环如此迷恋?
母亲谢世前一年,小城里来了一些挑着担子叫卖的南方人。白色泡沫箱子里面用冰块保护着颜色开始暗淡的鲜荔枝,顾不得价格昂贵,买下几只给病重的母亲,老人直嫌弃花钱。不辩解的剥开一个递到母亲嘴里,问她好吃吗?母亲连连说“真甜,怪不得连贵妃都喜欢。”那时已近端午,母亲直念叨着,今年的端午不能自己裹粽子吃了。我说超市里什么都有,想吃买几个就是了。比自己做着还省事。母亲却直叹息。
我爱吃粽子,爱吃母亲用自家地里种的黄米加上自家树上的红枣,另外添几颗花生裹起来的粽子。香甜醉人,软糯可口。
那粽子不止我喜欢,就是家里的老亲戚也是极爱的。
家乡习俗过年拿着粽子串亲戚。所以每当春节临近,母亲就忙碌着淘米、洗枣、挑花生。小时候家境不好,东西稀罕,粽子裹的也少。一般到哪家拿几个,母亲都是按数做的。也总是会留几个藏在厨屋的吊篮里,那是我和妹妹打牙祭的。每次端到饭桌上也只两个,看着我跟妹妹吃的满脸米粒,母亲一般念叨着“小馋猫。”一边会慈爱地伸手来帮我们拿掉。偶尔掉到地上一点,母亲也不舍得丢弃,捡起来,吹一吹灰,放进自己嘴里。
后来进了城,条件也好些,过年串门也很少有拿粽子的了。但母亲依然会求老家的亲戚们买些黄米来做。看着母亲劳累,我说:“别做了,那么费劲,去买几个来吃吧。”母亲就说“买的没有自己做的好吃,这个新鲜实惠。”
安到家里来的第一个端午节,母亲就手把手的教给她如何裹粽子,念叨着自己做的好吃。安回头看我,我只笑笑。
那年端午的荔枝,母亲也只吃了几个。小心的把果肉吃干净,才吐出那小小的核。以后就再也不肯让我买,说是我不会过日子,乱花钱。
来年那些挑担人再到小城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了天国。正值端午,安在街上带回几棵荔枝,洗过之后放在我的案头。深夜里,我剥开一个捧在手心说“妈妈,吃颗荔枝吧。”
而今每年端午,我都不肯再让安自己裹粽子。想吃就让她到超市去买几个,安以为我是不再爱了,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是怕在她忙碌的身影里,看到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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