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运娇：蓬莱阁上诗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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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阁上诗文多
来源：联合日报社


□刘运娇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蓬莱有山有水，还有那丹崖山上凌空欲飞的蓬莱阁，以及由此演绎的“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神话传说，使这座牵手黄海、渤海的千年小城，被冠以“人间仙境”的美誉，蜚声海内外。

　　《史记》记载，传说渤海中有三座神山——蓬莱、方丈、瀛洲。从齐威王、齐宣王到秦始皇、汉武帝，历代帝王都曾慕名寻找过仙山蓬莱。而蓬莱作为确切的地名，始于西汉。唐代李吉甫所作《元和郡县图志》云：“昔汉武帝于此望蓬莱山，因筑城，以蓬莱名之”。

　　北宋嘉祐六年（1061年），登州（蓬莱）郡守朱处约，建起了一座逼天高阁，“将为州人游览之所”，并留下一篇《蓬莱阁记》，申明“此治世之蓬莱也”“不知神仙之蓬莱”。置身阁上，天空海阔;鸟瞰阁下千尺断岸，令人飘飘欲仙。“九千仞天，登梯得路;三万里海，破浪乘风。”一副对联对蓬莱阁进行了生动形象的描摹。

　　蓬莱阁极具山海之胜，历代文人墨客多有诗文歌咏。唐有骆宾王《蓬莱镇》一诗流传至今，宋有梅尧臣“城临沧海上”的描写，及至苏轼讴歌山海，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墨宝，后来者则不绝如缕。粗略统计，与蓬莱阁有关的诗文，不下百余首（篇）。既有叙事、写景的，又有抒情、状物的，诸多艺术瑰宝，积淀了蓬莱阁深厚的文化底蕴。

　　苏轼知登州（蓬莱）时不过五日，而受人纪念竟千载不衰。究其原因，诚如清代的盐政碑记中所谓“有宋时，苏文忠公，莅任五日即上榷盐书，为民图休息，土人至今祀之。盖非以文章祀，实以治绩也”。《乞罢登莱榷盐状》《登州召还议水军状》证明他虽只五日太守，却于安民保国均有建树。登莱人民因苏公之请不食官盐的制度一直沿至清末。因此留下了“五日登州府，千年苏公祠”的千古佳话。

　　在蓬莱阁卧碑亭内，正面为苏轼文《题吴道子画后》，近墙背面为《登州海市》。诗作于蓬莱，为书呈史全叔而作。《东坡志林》（稗海本）提及史全叔其人：“东坡居士，移守文登，五日而去官，眷恋山水之胜，与同僚饮酒日宾楼上，酒酣作此木石一纸，投笔而叹，自谓此来之绝。河内史全叔取而藏之。”《题吴道子画后》中“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是至今尚腾于众口的佳句。《登州海市》效韩愈衡山拜岳庙的故事，说仲冬来此，无缘获见海市，乃祷于广德王之祠，明日见焉。此后的操翰之士大都步之和之。“游踪逐公后，扪石忆风流”，追慕者有之；“髯翁此游颇超妙，较胜赤壁与石钟”，盛称者有之；“我亦再拜乞海若，愿假灵迹看须臾”，效颦者有之；“我来不祷亦不见，未必彼此分雌雄”，冷淡者有之；乃至“重楼翠阜未曾有，我缘独啬尔独丰”，失望牢骚者亦有之。诗虽为海市而作，然而前人已经看出真写及海市的却只有“重楼翠阜出霜晓”一句。

　　《观海市诗》刻石九方，嵌在“避风亭”内壁。诗作者为明代袁可立。序中道：“谛观之，飞檐列栋，丹垩粉黛，莫不具焉。纷然成形者，或如盖、如旗、如浮屠、如人偶语；春树万家，参差远迩；桥梁洲渚，断续连络。时分时合，乍显乍隐，真有画工之所不能穷其巧者!”而诗中“须臾蜃气吐，岛屿失恒踪。茫茫浩波里，突忽起崇墉。垣隅迥如削，瑞彩郁葱笼。阿阁叠飞槛，烟霄直荡胸……”描写了海市出没的整个过程，让人如临其境、真实可感。

　　戚继光为明代著名将领，世代居住在登州（蓬莱），一生创作了200余首诗篇，其中在家乡蓬莱创作20多首。据《登州府志》记载，1554年，戚继光袭职登州卫指挥佥事时，在军中作了《韬钤深处》，其中，“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一句最为脍炙人口。他晚年遭排挤，奉命赴广东。途中，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写下了《放舟蓬莱阁下》：“日月不知双鬓改,乾坤尚许此身留。从今复起乡关梦，一片云飞天际头。”尽管留恋乡关，无心远行，可是遥望南天云飞，联想到王命在身又不得不告别南下，心情未免些许凄然。

　　在蓬莱阁前，有特大刻石一方，上镌“碧海丹心”，这是1934年冯玉祥游览蓬莱阁时留下的手迹。当年，冯玉祥步行前往蓬莱城里去瞻仰戚继光的祠堂。“先哲捍宗邦，民族光荣垂万世。后生驱劲敌，忠忱惨淡继前贤。”归来后即书一联，嘱人代刻置于戚祠。第二天，随行的李烈钧唤来笔墨为蓬莱阁外廊柱题写一副对联，联语是：“攻错若石，同具丹心扶社稷;江山如画，全凭赤手挽乾坤。”写完，李钧烈递过笔来，请冯玉祥补额，冯玉祥不言不语，拾一支巨笔来，挽挽衣袖，提笔挥毫，满怀激情地写下“碧海丹心”四个大字。李烈钧和冯玉祥写的联和匾，不久刻成并挂在阁前。后来，人们又把“碧海丹心”刻石存留。

　　最初攀登丹崖的人，都是为了敬神祈福。蓬莱阁建成之后，人们的注意力转向了自然风光，发现“蓬莱十大景”。其中，“嵯峨丹阁依丹崖，俯瞰瀛洲仙子家。万里夜看旸谷日，一帘晴卷海天霞”，描述了“仙阁凌空”的壮阔景象；“怪石纡回一径深，阴阴古洞纳潮音。仙人丹灶知何在，分得烟云拥碧岑”，刻画出“狮洞烟云”的飘逸画卷；“千尺寒云锁翠微，一湾碧浪漾明矶。似从汉渚逢游女，携得双珠满袖归”，再现“万斛珠玑”的气势如虹；“舴艋乘风桂楫轻，虬龙蛰穴浪花平。何必烛龙衔始出，沧波原是接长天”，成为“渔梁歌钓”的逼真写照……诗中讴歌乡邦仙山秀水之佳句，不愧为蓬莱艺苑中一朵朵奇丽的撷英。

（作者单位：烟台市蓬莱区政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