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作业】舒眉弯《玉兰》

飞鸿印雪

玉  兰

作者 舒眉弯

    突然发现绿化带的玉兰已开至荼蘼，好像玉兰一直那么热烈，不开则已，一开便倾尽所有绚烂绽放。

    最初知道木兰是在《楚辞》里，那一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让我至今向往，虽不知这一句里的木兰是不是我看见的这种花，但我愿意相信就是她。我的家乡从来不缺少花，尤其是春天一到，各种山花竞相开放，各种果树的花朵儿也次第开来，但是，我却从没见过玉兰，初次看见玉兰还是在烟台的接头，春风还那么料峭，一树玉无瑕就绽放的那么热情，来不及等芽儿吐露，所以后来在雪小禅的文字里读到她对玉兰的印象，她说玉兰像一个要多么无知就多么无知的女子，故意到处露出自己的姿色，我感觉这十分像玉兰，开的虽浓烈，却没有什么心机，想绽放就绽放了，而且是那么的毫无保留。雪小禅在文字里用了一个“肥”字来形容玉兰，说它白，可是白的那样俗气，它开的壮丽，可是壮丽的那样傻气，没有内容的浅薄，说它太按捺不住，太张狂。

    清人李渔在他的《闲情偶寄》里写到：“世无玉树，请以此花当之！花之白者尽多，皆有叶色相乱，此则不叶而花，与梅同致。千千万蕊，尽放一时，殊盛世也！但绝盛之事，有时变为恨事，众花之开，无不忌雨，而此花尤甚，一树好花，止须一宿微雨，尽皆变色，又觉腐烂可憎，较之无花，更为乏趣。群花开谢以时，谢者既谢，开者犹开，此则一败俱败，半瓣不留！”他老人家倒是把玉兰花的品性描写的更为真实具体，其中也谈到了玉兰“不叶而花，千千万蕊，尽放一时”的那种毫无心机的绽放，不懂得欲拒还迎，不懂得收敛，不知道“开至荼靡花事了”，单纯的只一味绽放。

    李渔说它“止须一宿微雨，尽皆变色”；张爱玲在写到玉兰花也说“邋里邋遢的一年开到头，像用过的白手帕，又脏又没用”；雪小禅则说它“开败的玉兰，像一堆丢弃的卫生纸，白花花的仍在树上。”一个比一个用词恶毒，但也十分形象，谁叫它开始那么洁白呢，洁白的纤尘不染，不能染，不敢染，所以我觉得那不是玉兰的错，太过纯粹干净的事物本来就不易再相容其它，要么纯粹，要么粉碎。

    还有一种紫色的玉兰花，我一直以为那是玉兰花，但也可能是辛夷花，初次看见“辛夷”这个名字，我脑海中闪现的是敦煌壁画里那些飞天的女子，那么妩媚，那么妖娆，多么像花的颜色，妖艳的叫人不敢直视。不过王安石有诗云“辛夷花发白如雪，”我在想，他老人家是不是也像我以前一样，把玉兰和辛夷误认为成一种花了呢？如果白玉兰是一个没有心机的肥女子，那么辛夷花就是一个妖媚的蛊惑者，那带着神秘的魅惑的紫，叫人看着就心惊，有那种明知不能饮，不可饮，却也要拼命一醉的魅力。

    它们自顾自的绚烂着，凭一寸土地发芽，一剪阳光灿烂，借十里春风，立豆蔻于梢头！只是人们自做多情的评头论足，它们哪里顾得上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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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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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天看到玉兰花开，总是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恍恍惚惚一年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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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一种紫色的花，模样跟白玉兰差不多，开始我以为那是紫玉兰，后来知道叫辛夷。

三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