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作业】白灵：下雪了

孙二娘

      我最喜欢冬天，不是因为它冷，而是因为它静，让你感觉你跟它是一体的，内心也很静，静的很愉悦。

      最不喜欢夏天，虽然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摇曳生姿，但是它太燥了，处处喧嚣。这几年又加上了湿，更不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想起冬天来，感到的不是冷，而是暖。进入长时记忆的，都是开心的。

      最早关于冬天的记忆，是上小学时，跟棉裤有关。

      我上学比同龄人早两年，所以冬天的大棉裤，我上学了穿的还是开裆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上学，到了学校后先跑早操，有回跑着跑着我摔倒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爬起来，要不然我的屁股就会被同学看见了，太丢人了，肯定会被笑话的，所以我一骨碌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没被别人发现。其实现在想来，当时棉裤外面肯定会套着一条外裤的，要么就是当天特殊情况真的没套，要么就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很整洁爱美的人，我也是，不会不套的。所以以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笑自己，好可爱啊。

      再大一些时，我就不穿开裆棉裤了。我的母亲很爱美，针线活也很好，所以在我们的衣服缝制上她都很用心。冬天的大棉裤，系腰带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大棉裤的腰，都是很肥的，系腰带时都先要把裤腰“缅”一下，然后再用布条做的腰带紧紧地扎上。这样肚子前面的棉裤就是三层，所以就会很鼓，不好看。母亲为了让我好看，就专门给我做“老虎腰”的棉裤。“老虎腰”，就是连腰棉裤，在裤腰的上面连上去一块布，像肚兜一样，在脖子上绕一个带子过来。母亲做工很精细，带子的头儿上是一个扣眼，那块肚兜布的右上角是一个扣子，带子在脖子上绕一圈过来，就完美地扣上了。这样的棉裤，穿起来很好看，因为它的裤腰就不用太肥，基本是合适的，腰带是直接缝在棉裤上的，系起来很方便。重要的是，上面的棉袄穿在肚兜里面、塞在裤腰里，人就不会因为厚棉衣而臃肿；更重要的是，因为连腰，所以就不会掉裆，避免了很难看的大裤裆。它使人整体上很美观，在那个年代让我很开心很得意，我身边很少有孩子穿这种“老虎腰”棉裤的，因为他们没有我这样的母亲，他们的母亲也不肯为孩子花这样的心思。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棉裤，让我也记住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哭，急哭，急得哭。已经很好了，可是想“完全”好，我的完美主义在那时就形成了。布条做的腰带，系在厚厚柔软的棉裤腰上，你系一下，无论你使多大的劲、系得多紧，系上后它都会“还（huan）劲儿”，所以它会松回一点儿来，就不那么紧了。早晨要赶往学校跑早操不能迟到，可是棉裤腰又这样不让我满意，我就这样反反复复系好多次，急得都哭了。很多次都是母亲帮我使劲系使劲系，我才差不多凑合着走了。也是以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笑自己，真可爱啊。

      冬天的开心，还有很多。有爆米花的、有白月光的、有捉迷藏的、有鬼故事的、有除夕夜的……总之，我喜欢冬天。

                                                                 2023.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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