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外鱼（短篇小说）

豪情万丈

1

老唐老鼻子有钱了。老唐前几年，开宝马，住别墅，打高尔夫，喝洋酒，养小三，还包了一个鱼塘。老唐得闲的时候，或呼朋唤友，或独自一个，来到龙山下这个鱼塘钓鱼。十几年前，老唐的妻子去世了，他也没再找老伴。孤单了，就自己找乐子。

老唐不是风华正茂的老板，今年六十了。他中等个头，胖胖的身材，脖子很短，下巴嘟噜着一块肉。老唐总是笑眯眯的，一脸和气；一身着装，普通得和街上的工薪阶层的老人穿戴没什么两样，常年爱穿一双胶底的黑色布鞋。可就这样普通的一个人，在镇上一转悠，碰面的人没有不对他点头哈腰的。连狗见了他，也不敢出声，夹着尾巴贴着墙根溜了。

老唐早些年，从村上的建筑队干起，滚雪球一样把事业做大了。地产业如火如荼的时候，他也很捞了一把。从董事长的位置下来前，他不顾儿子的极力反对，给全村六十以上的老人，一人一套楼房。他们还能活几年啊，享点福吧。老唐这样劝儿子。

得了好的村民，对老唐此举，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虽说，老唐也有那些大老板的做派，可大家也都理解。如今都时兴这样，当老板的不带个小蜜，好像哪儿不对劲似的。

老唐的老同学，派出所退休的老张格外理解，开宝马，打高尔夫，喝洋酒，还不都是为了应酬。真按老唐的喜好，骑个自行车，摔几把扑克，整几口老白干，那就行了。可生意做到了一定的份上，该摆谱的时候一定要摆谱。

把产业交给儿子后，离开了自己的公司，老唐把心思挪到鱼塘上来了。正好，自己的好友老张退休了，他约老张一起来自己的鱼塘钓鱼。

老唐的鱼塘在龙山脚下。鱼塘里的水，是顺着山势留下的雨水。鱼塘四周，是一些柳树、槐树，正好给钓鱼人遮阴。

老唐的鱼塘用网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养的各种鱼，供垂钓用的，另一部分，只养了一条鱼。为什么偌大的水域只养一条鱼,老张有些好奇。

老唐神秘地说，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鱼。这鱼啊，外号“鱼老虎”，凶性残忍，专吃其他鱼类。我要是把它和那边的鱼群混养，不出一个月，鱼就被它吃光了。

这么厉害？那你还养它做什么？老张不解。

嘿嘿，老唐一脸憨笑，我就欣赏它的凶猛和攻击性，另外，这鱼非常狡猾，一般人钓不上来。那越钓不上来，就越激发我的斗志，我还偏要把它钓上来。

老张想想，是这么个理。

等着啊，我找人来喂鱼，你看看鱼老虎进食的凶猛劲头。老唐放下鱼竿，起身去招呼看护鱼塘的人来喂鱼了。

一塑料桶的大小不一的草鱼、鲫鱼提来了。老唐先提了几条扔进鱼塘，马上看见鱼塘水面泛起涟漪，鱼老虎出动了。

等老唐把一桶的鱼儿倒进鱼塘里，那些鱼儿四散游去。就看见水面被搅动起了水花，一条有鳄鱼般花纹的大鱼追逐着小鱼，水面上流动着鱼血和残缺的身体。

老张看呆了。真够凶猛的了。

嗯，老同学，你要是能把它钓上来，我奖励你一套房子。老唐半开玩笑。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就不信了，一条鱼，能有多大的智慧？老张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

豪情万丈

2

老张是个瘦高个儿，头发全白了，但腰杆绷直，走路一阵风，全然没有老人的神态。或许是职业的习惯，他看人的眼光有些犀利。

来老唐的鱼塘钓鱼，没有工作的压力了，再不用那么紧张了，老张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这一辈子，辛辛苦苦的，退休了，有个地方钓鱼，真不错。老张内心里非常感激老唐，欠他的情太多了。

每当老张客气，老唐就笑嘻嘻地说，少给我弄些里根愣吧，咱俩谁跟谁？老哥们不说见外的话，谁叫我有钱呢。

老张孩子的工作，结婚的房子，都是老唐帮的忙。如今，老唐嘴上开玩笑，其实他真想给朋友换套大点的房子。过去提过几次，老张都推辞，我就一个人过，住那么大，嫌乎冷清。

唉，两个老光棍。老唐这样自嘲。老张的媳妇比老唐的媳妇去世还早好些年。一说起这事，老唐更同情老张的不幸。

老唐知道老张自尊心强，总是拿感谢话填和老张，其实，咱都是互相帮助，你看，我公司那些农民工的暂住户口，不都你帮着办的吗？对了，好几次，有前科的嫌疑人不都你个发现的？还有，工地上发生过的偷窃，不都你破的案吗?

老张心里明白，老唐故意这样说的，为的是让他心理平衡。老张感激地看了老唐一眼说，大恩不言谢，遇到机会，我要报答的。其实，老张心里明白，他能怎么报答？以老唐目前的家产，几代人也花不完了。

老唐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老张住的那地方，没有供暖气。人老了，冬天还真受不了。给他换个房子吧，死活不要。今天钓鱼，说奖励房子的事，没想到老张没有拒绝。不管怎么说，反正松口了，松口了就好办。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慢慢来。

老张想钓上这条鱼来，根本没想房子的事情。钓上一条鱼来，奖励一套房子，就老唐这样的人能出这样的主意。老张明白，这是朋友的一番心意。但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不想让别人说闲话。他嘴上答应，是在是不忍心让朋友心里不好受。

其实，老张并不会钓鱼。一是不爱好，二是平常也没时间泡在鱼塘边。今天，看见老虎鱼的凶残，老张的内心里有了一种冲动，他特想把这条狡猾的鱼亲手钓上来。大概，这是派出所常年工作养成的职业病吧。

这条鱼，真让老唐说着了。钓了一上午，再没见着它的影子。

这怪你啊，老张这才想起来，喂了一桶的鱼，老虎鱼还不吃饱了？吃饱了的鱼还能咬钩？

豪情万丈

3

老唐本想好好陪着老张玩玩，一为了放松，二为了叙叙旧。别看都在一个城市生活，可平日大家都忙，凑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

    人算不如天算，什么都打算好了，老唐的儿子打来电话，外地的施工项目遇到了问题，非他老人家出马不可。

    我才消停几天啊？真熊其啊你，这么大点事都摆不平?钱是干什么的，送钱啊。老唐在电话里对儿子颇为不满。

    爸，别张口就是钱钱钱的，这次，钱不好使了。你快来吧，电话里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老唐的儿子口气很焦急，听得出来，事情不小。他随老爸在地产业也摸爬滚打了好多年，见识也不少，能把他难倒了，搬老爸当救兵，一定是遇到难事了。

    老伙计啊，你看看，就是顶不起大梁来，一离了我，地球就不转转了。老唐的埋怨，在老张听来，有几丝炫耀的成分。

    你快去帮儿子处理公司的事情吧，我这里不用陪。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把这条老虎鱼钓上来。老张催促老唐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出发，一刻也不要耽误。

    那行，早钓上来早得房子，下网捞，可不算。老唐遇到急事也忘不了开玩笑。

    老唐走了，一个偌大的鱼塘，除了喂鱼的帮工，就是老张一人了。寂静的鱼塘，平静的水面，倒影的垂柳。这样的场景，太适合想心事了。此刻，老张正想着心事。

    老张那天看见老虎鱼的脊背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心里就振动了一下。这鱼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绝对不是因为这条鱼有类似鳄鱼的花纹，而联想到了平日留在大脑里鳄鱼的影像。这条鱼确实面熟，那天，老张一直在搜索回忆。晚上，躺在床上，他终于想起来了，有条钥匙链的形状和这条鱼很像。

    想到这条钥匙链，老张感觉心在淌血，浑身难受。他打开了家里的抽屉，找到了一个小盒子。揭开那个盒子，拿出了一个不锈钢质地的钥匙链。那个钥匙链有鱼的形状，但也有鳄鱼的花纹，模样奇怪。

    这个钥匙链是20年前犯罪现场留下的物证。犯罪现场就在老张的家里，受害人就他的妻子。不到一岁的儿子就在妻子的身旁熟睡。法医鉴定，妻子是被枕头捂死的，并被强奸。

    老张此刻掏出了那个钥匙链，紧盯着水面，希望那条老虎鱼再次出现。

豪情万丈

4

老张是和这条老虎鱼摽上劲了。他在鱼塘一守就是一天，中午就和喂鱼的帮工一起吃饭，凑付凑付。

帮工说，大伯，没见你这样钓鱼的，为一条不能吃的鱼较劲，也不知道你和唐老板是怎么了？他去年就和这条鱼较劲了一个夏天，最终也没把他钓上来。

哦，老张感兴趣了，这老虎鱼到底是什么鱼啊？

帮工一边准备鱼食，一边回答老张，这鱼啊，据说是美国那边来的，这几年养观赏鱼的太多了，什么样的鱼都养，养大了，伺候不了就放生。也不知道去年夏天，谁偷着放鱼塘里了。幸亏发现得早，要不，鱼塘的鱼早被吃光了。我们用网隔开两片水域后，这条鱼就这么养着了。我早建议唐老板把它处理了，唐老板不让，说越难钓的鱼，钓起来越有意思。有什么意思？天天要喂活鱼，有钱就作吧。对了，这鱼属于热带鱼，秋天，水凉了，还要带回家养着。我看它现在的个头啊，家里要准备不小的地方呢。

老张更感兴趣了，这么说，去年秋天到今天春天，这鱼一直在唐老板家里养的？

对啊，天天送活鱼去。这年头，鱼的命运也不一样啊。帮工一边感慨，一边干活去了。

老张自从听了帮工的介绍，对这条鱼更感兴趣了。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钓鱼上了。

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破案。老张拿出了在派出所破案的一贯作风，架网蹲守。我就不信你没有上钩的那一天。

其实，有很多次，他看见鱼漂没有动静，真想和帮工一起下网捕鱼，把它网上来，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怪鱼，看看和当年现场遗留下的鱼形钥匙链有什么区别。但是，老张想到和老唐的约定，还是耐心钓鱼吧。妻子都死了二十多年年了，一个鱼形钥匙链和鱼塘里的老虎鱼有多大的关系呢？

虽是这样想，老张心里还是希望尽快把这条鱼钓上来。不为别的，能在老唐面前炫耀一番也好啊。

当年的老同学，高中毕业后，老张出身好，被推荐做了派出所的民警，吃上了公家饭。老唐回乡劳动，修理地球。改革开放后，老唐越来越活泛，从卖烧鸡起家，逐渐拉起了建筑队，后来，有了目前的产业。

而老张这些年，在基层派出所工作，大案捞不着，小案子有的是。鸡毛蒜皮也是工作，也需要熬夜值班。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的晚上，老张在派出所值班，惨案就发生在了自己的家里。

老张为此消沉了好几年。是老唐天天陪着老张话家常，开导他，不然，老张死的心思都有了。

老张直到退休，这案子也没破。这对老张来说，不光是一个民警的耻辱，更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耻辱。他曾经对着妻子的遗像发誓，今生今世，他老张一定要破获此案，让爱妻在天之灵得到抚慰。

二十多年里，老张经常翻看那条钥匙链。到外地出差的时候，他也没忘记去水产渔业部门讨教。人家看了，都说像鳄鱼，又说，也不太像。更有人说，这样的钥匙链，不求逼真，只求神似，难说到底是什么。

老唐帮老张分析过，或许就是个有鳄鱼产地的人干的。那几天，老唐的建筑队里跑了一个南方小伙子，经查，此人在老家有案在身，强奸案在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南方小伙儿，仿佛从人间蒸发，不见踪迹。

豪情万丈

5

一连三天，帮工没有给老虎鱼喂食。

    早上，老张来到鱼塘的时候，帮工笑着对他说，这鱼饿草鸡了，晚上我巡视鱼塘，听到它撞击渔网的声响呢。

    老张也笑了，可它太狡猾了，再怎么饿，也不咬钩啊，是不是鱼饵不对？

    帮工说，不太清楚啊，唐总几乎所有的鱼饵都试验过了，也没把它钓上来。我看啊，不容易啊，就是咬上钩了，也难提上来，你都看见了，那么老大。

    帮工忙活自己的去了，老张新的一天开始了。

    老张用的两套竿子是老唐的，都是进口的，高档的很，他叫不上名字。一套海竿，，一套手竿，两套竿子长时间没有动静。

    呆呆地坐着，有时间想过去的日子了。他想到妻子在世时的贤惠，生活的美满，想到妻子离世后拉扯孩子的艰辛，想到了老唐对自己的帮助。过去没时间想的事情，老张现在可以从容地慢慢回忆了。

    傍晚时分，老张想起帮工早上说的话，心里琢磨，或许这老虎鱼就是晚上觅食的习性呢。于是，他决定暂时不回家了，接着钓，就不信饿你三天了，你还能坚持住？

    晚上10点多，刮起了大风，鱼塘比大风掀起了一层层的浪花。看来要变天了。帮工也过来提醒老张快回家吧，走晚了，大雨就来了。这时候大风夹杂着丝丝小雨点砸在水中，预示了暴风雨就要来临。

    老张先收拾鱼具最后才收海杆。心里明明知道今晚海杆是没戏了，可还是有种不到最后一秒心不死的想法。就在这时候，老张盼望已久的情况出现了。

    海杆上的铃铛声超越了暴雨的狂躁传入了他的耳朵，他抬头一看大弯杆，顿时心率急速上升到每分钟跳200下。立刻丢下手中收拾的东西冲进了暴雨里来到杆前，拉起海杆就往后拽，立刻传来一股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力量，这力量几乎要把他拖下水。大，大，大大大大家伙哟！他兴奋地喊叫起来，帮工也穿着雨衣跑过来了。

    老张在帮工的指导下，屏住呼吸，站稳了马步，一副视死如归不把你搞上来不罢休的架势。他艰难的拖着杆艰难的绕线轮，暴雨把他全身都浇湿了。突然鱼发力，鱼杆快弯成倒U型。就在他感觉杆快要断的时候，亲爱的卸力轮打开了，这个卸力可调的是恰到好处，真是天助我也。接下来鱼线就是唰唰唰的放出了50米左右，鱼累了，停了下来。

    大雨还在下，不管了，先溜着吧！鱼可谓是在半个塘的范围里寻找逃亡的方向，老张也基本上沿着塘岸20~30是米的范围来回窜。大概溜了３０分钟后，终于这条期盼以久的大家伙被弄上岸了。

豪情万丈

6

老张抑制不住兴奋给老唐打了个电话，老唐，是你妈？哈哈哈，我钓上来了！我把老虎鱼钓上来了！
      电话那头，老唐反响平静，哦，是吗？那我祝贺你了。等我回去，就兑现承诺，给你套房子。
      切，谁要你的房子？老伙计，我打电话告诉你，可不是要你的房子，我就是高兴啊。对了，工程方面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是不是为这事犯愁？我就知道自己高兴了，不该打扰你了。老张想到这一层，猜测老唐是遇到了难题，所以情绪不高。他有些后悔，不该这个点了，还给他电话。
      没事，没事，等我回去再说吧。对了，那鱼就放回鱼塘吧。等我回去，再把它钓上来。老唐说完，把电话挂了。
      老唐挂了电话，也无法入睡。他不是因为工程上的事情上火，相反，问题已经圆满解决了。他也不是心疼给老张一套房子，村里的老人都给了，再给自己的老朋友一套房子，情理上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老唐的情绪不高，是傍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
       老唐最怕接到这个老朋友的电话。老朋友是生产外墙涂料的，当年，他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多年来，生意来往，一般不用需要老朋友亲自来电。他们互相信任，业务由手下人完成就可以了。
       老朋友来电，肯定是出了问题。果然，老朋友的第一句话，就让老唐半晌说不出话来了。
       老唐，实在是抱歉，黄子豪我没看住，他强奸了本地的一个小姑娘，逃跑了。老朋友满口歉意。
       哦，老唐沉思半晌，接着问，黄子豪能望哪里跑呢？
       说不好啊，老朋友无奈又自责的口气，二十年来，他就在我的厂里做饭，很少外出，也很少说话。我本来以为他能够稳下心来过日子了，还给他找了个媳妇。谁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公安局已经把他列为网上逃犯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好了。老唐挂了电话，陷入了烦躁之中。
     黄子豪，就是当年在老唐手下打工的那个青年人。老张的妻子被害后，他逃了。

豪情万丈

7

老张钓上老虎鱼的第四天，区公安分局的赵警官给他打来电话，说是抓着一个网上逃犯，是个强奸犯。据罪犯交代，多年前他曾在本地建筑工地打过工。

赵警官曾经和老张在一个派出所共事过，老张的妻子遇害的事情，赵警官当年也参与过调查。黄子豪交代的情况，引起了赵警官的注意。这会不会是当年杀害老张妻子的凶手呢？赵警官想到这里，马上通知了老张。

老张赶到了分局，找到了赵警官。老前辈，你先喝口水，顺顺气儿。赵警官看到老张喘着粗气，就知道他的急切心情。

水，等会儿喝，先给我看看审讯笔录。老张抓过笔录，死盯着上面的记录，眼都不眨一下。

据黄子豪的交代，20年前，他是因为有前科，怕暴露才逃跑的。因为派出所的来工地查过外来人口的情况。

赵警官，一般的例行检查，有那么多的外来打工者，他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嗅觉，能构成逃跑的原因吗？我这里面肯定有鬼。老张的一番话，赵警官也表示同意。

这时，一位年轻的警官拿来了从黄子豪身上带的东西，钱包，钥匙，香烟，火机。其中，钥匙上的一个钥匙链吸引了老张的目光，和20年前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钥匙链。

老张掏出了装在自己口袋里的钥匙链，问赵警官，你看，是不是一样的东西？赵警官一看，不解，一样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

老赵不慌不忙地说，这种钥匙链，国内没有，是美洲地区的工艺品。我老婆被害那天，这钥匙链就在她的身边。

赵警官马上提审黄子豪。黄子豪可不想背负强奸杀人的罪名，他老老实实交代了。当年，在老唐的建筑工地，他就企图欺负外来的女工，被老唐发现了狠狠教训了一通。老张的妻子被害后，老唐找到他，说是派出所怀疑上了他，要他马上逃跑，给了他钱，还给了他一个钥匙链，说是带着这个钥匙链去投奔老唐的朋友去，那里能够收留他。

黄子豪的交代，让老张差点没有站住。一起长大的朋友，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般的举动？

8

赵警官准备带着警察逮捕老唐的时候，老张要求参加。这不符合纪律，但是，赵警官还是同意了。

当警察出现在鱼塘的时候，老唐正坐在鱼塘边钓鱼。从背影看去，他是那样的专注，一动不动，看着鱼漂。

突然，鱼漂动了一下，老唐一提竿，中了，老唐大喊一声，站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老虎鱼被溜累了，终于被捞上了岸。

老唐喘着粗气，望了一眼躺在岸边的老虎鱼，然后转过身来，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鱼塘在中午白晃晃的日光里，平展如镜。网外鱼也上钩了，网外没鱼了。（完）

小贩

{:soso_e179:}佩服，构思巧妙。

紫雨

复杂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