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的猫咪》（小说）（刊发于《胶东文学》2013年第四期）

豪情万丈

1

红豆，不是豆，也不是人，是只猫咪，一只女猫。这只阿比西尼亚女猫，在大学的家属区里，成为众多猫咪瞩目的对象。她一身柔和而鲜明的红色，优雅地穿梭在甬路、花园和草地里，神态悠闲而自信。她和那些到处溜达的猫咪不同，她是吃专门猫食的，而那些可怜的多是被遗弃的猫儿，专门吃人们丢弃在垃圾箱的残羹冷炙，或是好心人施舍的粥饭，不见点荤腥。住所就更没法比了，红豆和主人住一起，同睡一张床，柔软舒适的床。夏有空调，冬有暖气。还是地暖，爪子都感觉暖乎乎的。更让红豆引为自豪的是，她的脖子上戴了一个牌子。这个牌子，让红豆觉得自己相当有身份，不光同类好奇，就是路人也要多看几眼呢。回头率，对红豆来说，那很重要呢。因为红豆三岁了，换算成人类的寿命，相当于21岁，正是春心荡漾的好岁数呢。

红豆的主人高翘楚，是大学的生物学女博士，32岁，海归派的。

她喜欢红豆不光因为红豆热情可爱，活泼好动，警觉敏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喜欢独居。高翘楚至今单身，也喜欢独处。除了上课和开会以外，她基本呆在实验室里。下了班，她就和红豆在一起。高翘楚在电脑前查资料写东西，红豆就静静地陪着她，一点不闹。

红豆脖子上的牌牌，是高翘楚特意挂的。这猫是留学时英国朋友送的，有纪念意义。另外，她单身也需要有个活物陪伴。最重要的一点，作为生物学博士，她对猫的研究也有涉猎。如此说来，红豆很有必要挂牌牌。

红豆戴的牌子，上面不光有高翘楚的住址和电话，还有一个微型的数码相机。那是英国朋友寄来的，她让红豆戴着相机到处溜达，自然有她的目的。

猫咪的天性是好奇的，对外面的世界总是处在不断地探寻中。高翘楚每次放红豆外出的时候，总是猜想它干什么去了。有了这个相机，红豆去了哪里，看见了什么，照片会告诉她的。

豪情万丈

2

最初红豆带回的照片，让高翘楚也感觉新鲜。看来红豆的生活面很广啊，什么猪啊牛啊羊啊，鸡啊鸭啊鹅啊，甚至麻雀都照上了，这点她不奇怪，大学的家属区靠近村里的果园，而果园附近有不少住家的，饲养着家禽。当她看见竟然拍到了一条逶迤爬行的蛇时，马上嘱咐红豆，乖乖，遇到蛇一定要跑的。

马路啊，车辆啊，花草啊，老人啊，撒尿的狗啊，学生的背影啊，就是没有同类。高翘楚在电脑里看着这些照片，叹息着说，红豆啊红豆，你怎么和我一样，没有伴呢？难道也是太高傲了，一般的看不上？

高翘楚发现，红豆最多的照片都和水有关。根据猫的活动范围，很明显在水库边照的，相片里还有钓鱼人的身影。

以后不准去水边玩，危险，知道吗？会淹死的。高翘楚知道这样的嘱咐没有用，阿比西尼亚猫天性喜水。

高翘楚天天将红豆带回的照片分类在电脑里保存，以备后用。这天晚上她照常工作，在电脑里看见了一张水面的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平常这样的照片也不少，她为什么关注这张照片呢？原来，照片的水面上，清晰地露着一只手。

难道是溺水？高翘楚很紧张。转念一想，真的溺水，现在救也晚了。或许是有人在游泳，碰巧被红豆拍上了，这样的可能也有。可别神经紧张。高翘楚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上课，碰上学院领导急匆匆地外出。几位老师凑在一起议论。

哎，高老师，你还不知道吧，咱院有个女学生在水库淹死了。

高翘楚心里一惊，怎么淹死了？

不知道啊，这不领导都去了。

高翘楚忐忑不安地把课上完，马上找到院领导。院领导一听她说的情况，马上报告了公安分局。

刑警队的王警官看了照片，下载到他的U盘里了。谢谢你，高老师，也替我谢谢你的猫。

后来，王警官打电话告诉高翘楚，那张照片能确定死者是同一人，可惜，再不能提供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死的学生有孕再身，一尸两命啊。

有可能的话，凡是你的猫拍到的人的照片，都发给我，好不？王警官客气地请求。

当然，当然。高翘楚满口答应，一身沉重。

案子一直没破，那张照片一直存在高翘楚的电脑里。后来，高翘楚就不给王警官发照片了。王警官也没来电话索要。

一年后，高翘楚几乎把这事忘了。

豪情万丈

3

红豆很苦恼，它确实是那个落水女生的目击者，而且它亲眼所见那个女生不是不小心失足落水，而是被一个男人推下去的。红豆能听懂一部分人话，可一句人话也不会说。它只会猫语，可主人高翘楚不懂猫语，尽管她是生物学家。红豆听过主人对来访的学生说过这样的话，学好外语很重要。主人太英明了，红豆苦恼的同时，深深敬佩高翘楚。看吧，我没学会人话，如今无法作证，那个女生死的多冤啊。

这一年里，除了冬天，红豆因为怕冷没去水库，其他的时间还是经常光顾那儿。每次去那里，都会想起那个情景，都会难过。

红豆发现自己变得忧郁了。而自己的主人就忧郁了一阵，就仿佛忘记了这事，天天忙她的工作。人类真有意思，忘记痛苦和不愉快比我们猫快得多。这不，这个夏天，我的女主人和心理学院教授赵心智谈对象了。

红豆没恋爱过，不知道恋爱的滋味，或许比吃鱼儿美味得多吧。不过，从主人那绽开的笑脸来看，恋爱肯定是幸福的。想到红豆上个星期还被住在破败看园小屋的南国追求，红豆的心也动了。主人谈恋爱了，我也不能闲着啊。

红豆本能地感觉到，女主人有了心上人，肯定要冷落它了。所以赵心智第一次拿着花登门的时候，看见红豆，还爱怜地摸了摸它的头。红豆闪开，而且伸出爪子迅速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血印印马上出现了。我的头，只能让主人摸的，你活该了吧。红豆正幸灾乐祸的当口，看见高翘楚先是惊叫，然后跑去拿药水。瞧瞧，至于吗？一个大男人，不用那么娇气吧。

红豆正吃醋呢，女主人又回过头来教训自己，红豆，越来越吧懂事了，客人，这是客人，懂吗？

瞧瞧，瞧瞧，这就胳膊肘朝外拐了。红豆太伤心了，它忧郁地看了高翘楚一眼，优雅地迈着猫步，去找自己的同类南国了。

豪情万丈

4

南国是看园老人靳大爷养的男猫，本地猫。憨厚，雄健，勤奋，不惹是非，和左邻右舍关系处得不错，大伙都愿意和它来往。靠垃圾箱为生的流浪猫，偶尔断顿的时候，也跑南国这里打个牙祭。南国并不嫌弃，有什么吃什么，一视同仁。

如此好爽的南国，没攒下什么财物。到了结婚的年龄，自然也没对象。上个周，红豆从它门前路过，南国请她吃鱼。

主人嫌鱼腥，好久没给红豆吃了。红豆吃猫粮都吃腻烦了，有这样的美味，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馋猫，馋猫，可以理解的。

看着红豆完全丢掉了淑女的派头，大快朵颐，南国哈哈大笑。

笑什么？我不是好久没吃鱼了吗？红豆有些难为情。

那嫁给我好了，天天吃鱼。南国好像很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就你这屋子，透风撒气的。我可不比你们本地猫，我怕冷。红豆当时没有答应。

要不是因为赵心智的事儿，红豆绝不会来找南国。她太郁闷了，需要找个伴说说话。

听完红豆诉苦，南国劝她，这人吧，都这样。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后悔不迭。你今天晚点回去，看看你3主人着急不？对了，今天请你吃山鼠肉，绝对美味。

猫喜欢吃鼠和鱼原来猫总是在夜间活动，它体内的牛黄酸是提高夜视能力必备的物质，而鱼和老鼠体内含有大量的牛黄酸，便于猫补充营养。红豆一边吃，一边听南国给她讲他们为什么有这样的喜好。

嫁给我呢，天天吃，怎么样？

望着南国真切的眼神，看看他的破败的屋子，红豆实在不好拒绝，尤其还吃了美味的山鼠肉。

突然，红豆想出了缓兵之计。这样吧，南哥，你要是帮我找到那个杀害女学生的凶手，并且能绳之以法，我就嫁给你。好不？

南国傻眼了。人都破不了的案，让猫来破,你真当我黑猫警长啊？

憨厚的南国知道不可能破案，还是高兴地答应了。和漂亮高雅的红豆能在一起，还是令他快乐的。

豪情万丈

5

照南国教的，红豆很晚才回家。尽管是夏天，不过11点多，对红豆来说，从没有过的情况。

你要吓死我啊？知道我找你好几趟了吗？走丢了怎么办？被猫贩子抓了送南方被吃了怎么办？主人一边说，一边用指头戳红豆的脑袋。

红豆既大失所望，又无比委屈。她挣脱了高翘楚的手，跑到房间角落里生闷气。

高翘楚也很生气，你脾气大了，是吧？一点也说不得了。行，你就在那里窝着吧。

临睡觉前，高翘楚怕红豆仍然饿着肚子，把猫粮送到了她跟前。

哼，天天吃这样的东西，哪有山鼠和小鱼好吃？红豆把脸扭向一边，看也不看。



大概在南国那里吃了太多鼠肉，红豆一连几天没有食欲。高翘楚很担心，问赵心智怎么办。赵心智挠挠头，我还没养过猫，也没经验，你老给它一个牌子的猫粮？我给她换换别的牌子，或许是吃腻了。

换了猫粮牌子，红豆依然忧郁，高翘楚哪里知道红豆的心思。赵心智给红豆买了小鱼，红豆吃过，依然不像以前那样活泼。

哎，红豆戴的这个牌子，还装了个什么？赵心智问。

是个微型数码相机。赵翘楚把以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哦，这事我听说过，那案一直没破。说不定咱的红豆就是目击者呢。

红豆一听，眼神放光了，神态也活跃了。可惜，不能说话，多遗憾啊。

出事那天，红豆就没有反常的举动？赵心智问高翘楚。

红豆全神贯注，听主人怎么回答。那天，红豆拼命地抓挠家具，叫声也怪怪的。喏，这里还有爪子痕儿。平日，我用柠檬都擦过，它一般不碰的，可那天，很异常。

你怎么才回忆起我异常啊？红豆心里不满。

豪情万丈

6

恋爱中的高翘楚心里充满了甜蜜，她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她有了可以倾诉，可以商量，可以抱怨，甚至可以撒娇的对象，尽管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

赵心智改变了高翘楚的生活节奏和方式，她不再天天窝在家里了，每天傍晚开始跟着赵心智一起散步。围着校园绕一圈，是他们习惯的路线。校园北面的山坡下，有个水库，他们散步的必经之地。这个水库，就是一年前淹死学生的那个水库。高翘楚每次经过这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就会想起照片中那只即将淹没的手。她曾建议换条路线散步，赵心智摇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你这属于逃避现实的做法。越是逃避，对你的心理健康越是有害。我发现，红豆的眼神也很忧郁，你们俩谁传染谁的？

讨厌，你。我可没忧郁，我不过是心理有负担，自责。

明白，明白。赵心智拉起了高翘楚的手。两人晃悠着手，悠闲前行。

红豆和南国有时望着他们牵手的背影，好生羡慕。天生的一对啊。

哎，他们怎么不拥抱亲嘴呢？南国说，你看校园里的年轻人，晚上在花园里捧着啃。

我们主人和他们能一样吗？那是有学问的人，有学问的人都含蓄。含蓄，懂吗？

懂，就是闷骚。南国一本正经地说。

去你的。红豆用爪子拍了一下南国的头。

两只猫嬉闹，引起了高翘楚的注意。哎，心智，红豆什么时候有了个伴？

是啊，挺帅的。该有一窝小猫咪了。

那可怎么办？红豆一想，感觉麻烦大了。

只好计划生育喽。赵心智的调侃让高翘楚大笑。

走，咱去看看那儿钓鱼的。赵心智拉着她向水边走去。

刚和钓鱼人没说几句话，高翘楚身后传来红豆奇怪的叫声。红豆俯着身子，眼神惊恐。

这种叫声怪怪的，高翘楚一下想起来了。那个女学生淹死那天，红豆回家就是这种叫声。

呵呵，真是乖猫，她怕我掉水里呢。高翘楚和赵心智离开那里，红豆果然不叫了。

心智，高翘楚若有所思，你说，猫有记忆吗？

肯定有，我们老家就有俗语：狗记千，猫记万，鸡儿只记一里半。猫的记忆应该是很好的。

哦，如此说来，那个女生要是被害死的，红豆要是碰上那个凶手，应该能记起来的。

赵心智一愣，这，我还真没想过，或许吧。

豪情万丈

7

红豆奇怪的叫声也让南国好奇。你为什么那样怪怪地叫？我们这里的猫从没有那样的叫声。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遗传吧。我也很少这样叫，只要遇到危急情况，我会情不自禁的。

哦，那天，你是怕主人掉到水里？不会的，她身边还有人呢，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一年前，那个人就把一个女学生推进了水里，眼睁睁看着她淹死的。

南国茫然，是吗?人类还干这样残忍的事？南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你再遇到那个凶手怎么办？我们也无法告诉你的主人。

这就是我忧郁的原因。红豆郁郁寡欢。

没事的，没事的，那个凶手走远了，不会回来了。南国笨嘴拙舌地安慰红豆。

那个人老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赶也干不走。红豆可怜巴巴的，南国用脑袋摩擦红豆的身体。

这天，赵心智和高翘楚在水库边遇到了艺术学院的张和平老师。赵心智和张老师是邻居，比较熟。两人打过招呼，赵老师把高翘楚介绍给张老师。

哦哦，你对象啊。还咱们学校的？我说好一阵子晚上找不到你下棋了，原来谈恋爱了。什么时候吃喜糖啊？

高翘楚和张老师不熟悉，笑笑并不搭话。赵心智刚说完，还早呢，我们刚认识。红豆突然出现，并且怪叫。

红豆，乖，别乱叫。高翘楚轻声呵斥红豆。红豆盯着张老师依然怪叫。

这是你的猫？呵呵，怎么胸前还有个牌子。张老师同样好奇。

啊，拍照片的，看看猫豆去哪儿，研究她的习性。高翘楚介绍着。

哦，那照片能拍清楚吗？

还可以吧。去年，那个淹死的女学生的照片就被我的猫拍下了，挺清楚的。

赵心智开玩笑地说，老张啊，这猫的照片还要传回公安局破案呢。今天你被照上了，别怪我们的红豆侵犯你的肖像权哦。

哪里哪里，这猫还真成侦探了。张老师和赵老师聊了几分钟，走了。

张老师多大？有40了吧。高翘楚望着他的背影随便问到。

40出头了，他媳妇在国外经商，一个人好几年了。赵老师好像在思索什么。

你在想什么？高翘楚发现赵心智神情严肃。

翘楚，红豆的叫声，你没注意到？

高翘楚马上明白赵心智的意思了。她先一惊，接着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一个大学老师怎么能干这样的事。何况他是你好几年的邻居吧，你们经常下棋，总会对他有个了解吧。

赵心智并不理会高翘楚的话，他的思维在运转一个推理。别和我说话，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红豆兴奋地对南国说，赵老师发现线索了！

豪情万丈

8

第二天一大早，赵心智就给高翘楚去了电话。翘楚，在家等着，那也别去，我马上过去。赵心智说得很严肃，高翘楚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赵心智进门的时候，翘楚看见他背了笔记本电脑，还提了旅行包。这是做什么，她摸不着头脑。

回头再解释，我先把你电脑里的影像资料转到我的电脑里。高翘楚更是糊涂了，你要那些资料干什么？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相信我，好吗？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出去几天。高翘楚从没看见赵心智如此严肃。

赵心智做完这一切，把每个窗户检查了一遍。他有意识地把一个窗户没关上，向侧边一拉就能拉开。

走吧，我们出差了。假，我都给你请好了，路上跟你解释。赵心智留下了自己的笔记本，高翘楚的装进了包里，然后拉着满脸狐疑的高翘楚黎开了家。高翘楚怀里抱着红豆，猫咪显得很兴奋。

半夜十分，一个黑影从窗户潜入了高翘楚的家。来人先挨个屋寻找什么，然后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查看什么。一个小时后，来人想原路撤走的时候，被窗外的警察当场抓住。

豪情万丈

9

被抓的人是张和平。他被抓的当天晚上，王警官就陪着赵心智和高翘楚在审讯室临边的屋子旁听。高翘楚从王警官嘴里知道，原来赵心智还是分局的罪犯心理研究的顾问呢。

透过特制的大玻璃窗，赵心智发现张和平尽管想努力镇定，但是因为对自己的行为无法自圆其说，所以慌乱的神情时常出现。

说吧，为什么半夜里潜入高老师家，就为了删掉自己的照片呢？

审讯室的屏幕上显示了张和平删掉的照片。

面对这个问题，张和平无法回答，只好保持沉默。

是因为和你杀死学生马小丽有关吧？

屏幕上显示了马小丽生前的照片和在水库里只露一只手的照片。

张和平终于无法控制自己了，他的双肩开始抖动。

好了，马上要交代了。赵心智轻声地说。

果然，张和平长叹一声，我说，全部都说。

原来，张和平并不认识马小丽。前年夏天，来自山区的马小丽没有回家，而是利用暑假当家教，勤工俭学。张和平偶然的机会在街上与马小丽认识了。后来，两人有了来往。妻子长年不在身边，张和平终于下手了。两人见面一直挺隐蔽的，再加上马小丽没什么朋友，和同学没什么来往。所以，他们两个人的事，没人知道。去年夏天，马小丽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找张和平摊牌，想要嫁给他。争吵中，张和平把她推入水库里。

虽然张和平没有说，但他一定记得，有一只毛色发红的猫，就在他身边怪叫。他伸手打猫的时候，还被猫抓了一下。

一年多来，他的样子经常出现在红豆的梦境里。其实，红豆的样子也经常出现在张合平的梦境里。

当张和平与红豆再次相遇，他从红豆的叫声里就判断出这只猫咪认出自己了。不过，他不担心猫认出了自己，他担心的是戴在猫身上的数码相机。尤其听高翘楚说那些照片要传到分局，他格外紧张。

要不是红豆特殊的叫声，赵心智还不会去观察张和平的表情。作为一个心理学家，赵心智对人的表情反映出的内心活动颇有研究。那天，赵心智分明看到了张和平内心的恐惧。他究竟怕什么呢？这让赵心智想起，去年夏天，张和平手上带着抓痕和他下棋。当时，赵心智还开玩笑说被哪个女人抓了，张和平显得很不愉快。

那到底张和平是不是凶手呢？赵心智想了一晚上。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试验了。于是，第二天一早，赵心智去敲张和平的门，说要出记天差，帮忙照看一下家里的鱼，还说高翘楚正好没课，也一起去。

那她的猫怎么办？张和平好想随意一问。

就两天，多给放点猫粮就行了。张和平越关心猫，赵心智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张和平当晚去高翘楚的家，是赵心智安排的一个套儿。这个套儿成功地套住了杀人犯。

妈呀，你太复杂了。高翘楚都不知道怎么赞扬赵心智好了。

看见瘫在椅子上的张和平，赵心智同情地说，他也算解脱了。

红豆喵了一声，显得格外妩媚。（完)

38°柠檬茶

一口气拜读学习完！{:soso_e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