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个圈儿套住你（刊于《胶东文学》2011年第一期）

豪情万丈

1



    刘染秋在这个秋天的正午，太阳白光光的正午，鬼使神差地在一位美女的手心里画了个圈儿。当美女看着自己的掌心还发呆的当儿，他已经坐上了的士，离开了南大街。从后挡风玻璃看去，那美女仍在盯着自己的手。刘染秋无声地笑了，他相信了赵心智的话。

    刘染秋在大学里工作，汉语言文学院的老师。赵心智是他的朋友，心理学院的老师。刘染秋30了，仍然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刘染秋潇洒自由，可把朋友难受死了。皇帝不急太监急，赵心智发动了亲戚朋友和所有的社会关系替他物色对象，也少不了教他谈情说爱的招数。

    我说染秋啊，现在的女孩子，不愿接触老实的男人，你要活泛点。活泛点，懂吗？

    懂。就是要幽默，多说笑话，不要沉默。

    哎，答对了。还有啊，不能空谈，要拉拉手什么的，要有身体接触。

    这好吗？刚见面，又不熟悉。刘染秋摇头。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啊，她们的身体密码自己也弄不明白。有的女人遇到心仪的男人，接触了他的皮肤，她会悄然产生一种对这个男人的下意识的依恋和期待。

    看刘染秋投来怀疑的目光，赵心智一摆手，得，理论的东西我不说了，教你实践吧。

    这个中午刘染秋的举动，都是赵心智教的。

    那时候，刘染秋刚见了一位做服装生意的女老板，话不投机，两人就散了。独自一人在南大街溜达，他眼前一亮，看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美女从金店里出来了。她大包小包的，不小心被行人撞了一下，东西散落一地。

    刘染秋帮助她把东西收拾归拢了起来，美女连声对他道谢。刘染秋在递东西的时候却做了个细小而奇怪的额外动作，他拉住她伸过来的手，用另一只手的中指在她的掌心里轻轻地画了一个圈，然后把她的手握成拳，没等美女反应过来，刘染秋笑了笑就走开了。

豪情万丈

2
      
       几天后的傍晚，刘染秋在文学院楼前的排球打球，看见了赵心智正沿着甬路悠闲地散步。
       哎，你们玩吧，我有点事。刘染秋想起南大街上有趣的事情，退出了比赛，叫住了赵心智。
       两人在排球场地周围的条椅上坐了下来。赵心智看着浑身是汗的刘染秋，感叹道，真是精力旺盛啊，不找个女人简直是资源浪费。
       哎，这么美好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让人感觉龌龊呢？跟你说实话，我照你说的法子，画了个圈儿。刘染秋开心地把南大街上的事说了一遍。
       这就完了？没下文了？没联系方式？赵心智一骨脑地发问。
       你也没教我下面接着怎么做啊？刘染秋茫然。
       失望写满了赵心智的一脸。呆子啊，呆子，读书读愚了，这样的事还用教啊？完了，一个大好的机会没把握住。天涯芳草何处觅啊，你个大笨蛋。
       漂亮吗？那丫头，倾国倾城？赵心智有心逗他。
       秀色可餐吧。刘染秋老实回答。
       哎，那美女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赵心智开始询问细节了。
       对啊，喏，就这样看。刘染秋模仿着美女的动作。
       那你什么感觉？赵心智掉转方向。
       我吧，手指头有滑腻腻的感觉。刘染秋有点显摆地伸出了中指，勾了勾指头。
       龌龊。赵心智嘴里蹦出两个字。
       鲁迅的文字，你不懂的。刘染秋仍旧自我陶醉。
       真受不了你。我走了，你继续用你滑腻腻的手打球吧。赵心智散步去了。

豪情万丈

3



    生活中的偶然事件，是随机出现的错误和意外，谁也无法控制。

    刘染秋做梦都没有想到，因为他在美女手里画了个圈儿，被分局刑警队找上了。

    王警官怎么看也不像个刑警，倒像和刘染秋是同行，戴个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刘老师，是这样，我找你了解点情况。王警官开门见山。

    刑警找我了解情况？匪夷所闻，匪夷所闻。刘染秋心里忐忑不安。

    你看，认识这个姑娘吗？王警官递给刘染秋一张照片。

    照片大概是从监控录象上拍下的，虽然照片上的姑娘模样不是很清晰，但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刘染秋太熟悉了，那是他自己。

    这个姑娘我不认识。刘染秋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说在姑娘手心里划圈的事儿。

    听刘染秋讲完了，王警官合上了记录的本子。刘老师，有个问题我不明白，既然你和这个姑娘不认识，你为什么对她有个特殊的动作？

    王警官接着说，别奇怪，我们做过技术分析。我想知道，你把什么东西放到了她的手里？或是你从她手里拿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拿啊，我就是在她手里画了个圈儿。刘染秋急了，他隐约感觉到，这姑娘不是一般的人，他或许惹上什么麻烦了。

    在她手里画了个圈儿？为什么画圈儿？王警官追问。

    是啊，为什么画圈儿呢？刘染秋喃喃地说，那是个试验，心理试验，我的朋友赵心智可以给我作证。

    王警官从赵心智那里了解了这个试验的内容后，把实情告诉了刘染秋。那姑娘用银行卡疯狂刷卡，光是从金店就消费了几十万，而那卡不是她本人的。

    这是一个外地的犯罪团伙，专门异地提款或是消费，被全国通缉呢。王警官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开始以为你是接应的同伙呢。

    人不可貌相，不可貌相。刘染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犯罪分子的手心里划了个圈儿。

    赵老师，手心画圈儿，真有科学依据吗？这个罪犯能不能来找刘老师呢？王警官仍然半开玩笑地问。

    赵心智有些尴尬，心理学上的东西，有些也没有定论。我其实是跟朋友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呵呵，明白了。谢谢两位老师配合。这是我的名片，遇到那个罪犯，给我电话。

    目送王警官离去，赵心智不动声色的问，手指头还滑腻腻吗？

    滑你个头啊。好啊，老赵，你怎么能骗一个如此善良的人，于心何忍，于心何忍那。

    拉倒吧，别酸了，我骗你少不了你身上一两肉，倒是小心那个小狐狸精找上了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豪情万丈

4



   

    顾蕊那天在南大街上心里仿佛被电着了一下，麻酥酥地直到指尖。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有这样奇妙的感觉。那个男人几秒钟的奇怪动作在她的心中神奇地荡起了涟漪。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又一个的猜测如同气泡一样在她的心中不断涌出，又不断迸裂。她也不断地跟自己说，别多想了，人家什么意思也没有，不过是个奇怪的玩笑动作而已。彼此又没交换任何联系方式，打电话询问是不可能了。匆匆之间，她也只隐约记得是那一个瘦瘦的中等个头、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可是越是不想去想，这事就越是在心里发酵，心中隐隐间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个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样子的男人。

    收不到行动的指示命令，她有充分的时间胡思乱想。

    顾蕊在亚细亚大酒店的房间里，向南大街眺望，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摇头苦笑，莫非自己的大脑出了问题。

    理智告诉她，干这个行当如此分心，早晚要失手。

    一个贼是不能有感情的。这是师傅大瓦罐告诉她的。

      大瓦罐是顾蕊的师傅，也是她的养父。大瓦罐做贼有体面职业掩护，他是南方某个城市的中学音乐老师。因他脑袋特大，唱歌男低音，瓮声瓮气的，学生给起的外号，可谓名副其实。大瓦罐为什么终身未娶，没人知道。大瓦罐怎么领养的顾蕊，也没人知道。

    顾蕊初四那年，偷了办公室老师的钱包，被当场抓住。大瓦罐把她领回了家，顾蕊从此再也没上过学。

    养父以前怎么当贼的，顾蕊也不知道。等养父让她出山的时候，已经是刷卡时代了。顾蕊总是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短信指挥她什么时候干，怎么干。她如同木偶受养父控制。

    她以为每次都是她孤单的一个人在行动，其实，大瓦罐每次都安排手下人在她身边跟随，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停止行动。

    南大街上顾蕊手心被画圈儿的事儿，大瓦罐的手下在过街天桥上拍了特写照片，并传了回去。开始大瓦罐以为顾蕊有了男朋友，可他反复研究了照片，尤其看到顾蕊手上的钻戒不见了，一个隐藏多年的念头涌上心头，莫非仇人出现了？真是这样，那我灭你的时候到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马上给养女通了电话，开口便问，你的钻戒是不是不在手上了？

    顾蕊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钻戒不知道什么时间不在手指上了。

    还没等顾蕊回答，大瓦罐接着问，是不是被一个男人在手心里画了圆圈？是不是特别想再见到他？

    顾蕊目瞪口呆，养父好像洞察她内心的一切。

    好好待着，哪也别去，我飞过去！你遇到了一个同行，一个高手，一个专门勾引女人的高手。养父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豪情万丈

5

   

    大瓦罐飞到了烟台。在亚细亚大酒店的客房里，父女两人研究着照片。刚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顾蕊一下子回忆起来，惊叫，对，就是他，就是那个在我手心里画圈儿的男人！

    虽然清瘦，可是帅气，有气质。顾蕊仔细端量照片，下了评论。

    哎，爸，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难道你派人照的？顾蕊不得不怀疑。

    哦，是这样的，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每次行动，都有帮你的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养父淡淡地一说。

    顾蕊顿时心里别扭，有种不信任被监视的感觉。

    爸，凭什么说是他偷了我的戒指？就是真是他偷的，怎么能找到他？看着这些照片，顾蕊感到无从下手。

    找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大瓦罐挑出一张照片，显得胸有成竹。

    顾蕊看到那张照片，是那个男子的背影，长袖T恤上，有“滨海大学”的字样。

豪情万丈

6

   

    顾蕊出现在滨海大学组织人事部的办公室里。这时候的她，一副楚楚动人，感激涕零的样子，她向接待她的工作人员叙述了自己如何在南大街被人抢劫，照片上的人是如何帮她，碰巧有记者路过拍了照片的经过。她生动的叙说，引来了办公室其他人的关注。大家围过来看照片，有人发话了，这好像是文学院的刘老师。

    顾蕊表示一定要登门感谢刘老师的时候，没人怀疑顾蕊的身份。就这样，刘染秋的住址轻易被她拿到了。美女走到哪里都受欢迎，热情的工作人员甚至给了她刘染秋的电话和文学院的电话。

    走出组织人事部的办公室，在电话里再一次扮演一个角色，顾蕊知道了刘染秋今天下午有课。这正是潜入他家里的好时机，守株待兔。

    大学的家属区里没多少行人，偶尔有几辆车经过。没费多大工夫，顾蕊就打开了刘染秋的家门。刘染秋的家里的凌乱，显示了他的单身汉的身份。家里有一张他和父母的合影，看父母的打扮和照片背景，顾蕊几乎可以断定刘染秋的父母是农民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是个贼呢？怎么可能是个高手呢？

    还是个单身的信息，让顾蕊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按照计划，他进入了刘染秋的家后，应该马上给养父回信，确定下步行动。这次，顾蕊自作主张，她想亲自会会在这个刘染秋，看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给养父发了个短信：人未找到，还在寻觅。然后就去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吃了。吃完了东西，看看刘染秋满书架的书，没有兴趣。她打开了刘染秋的电脑，玩开了游戏。

豪情万丈

7

   

     刘染秋肩上挎着电脑包进门的时候，明显地闻到了一股自己曾经闻过的香水味道。还没容他多想，一把锋利的匕首顶在了他的喉咙下。门旁站着的美女让刘染秋心里一惊，狐狸精真找上门了。

    不许出声，慢慢跟我走。顾蕊匕首仍旧举着，低声命令。

    刘染秋大脑里一边急速转动，怎么办怎么办，一边慢慢往前走。

    坐下。顾蕊示意他坐沙发上。

    刘染秋哆嗦着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想干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少废话，我们还要做几件事，慢慢来，别着急。来，打开我的包。顾蕊冷冷的语气，让刘染秋心里发毛。

    拿出胶带，把自己的腿缠上。刘染秋哆嗦着缠上了胶带。

    拿出手铐，把自己拷上。

    刘染秋看了顾蕊一眼，顾蕊手中的匕首一推，刺疼了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刘染秋把自己拷上了。他感到了屈辱。

    顾蕊的嘴边闪过一丝笑容，她喜欢他的书生气。

    顾蕊从刘染秋的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

    好了，现在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我们开始工作了。下面，我问，你答。不准犹豫，你要犹豫，我就割掉你尿尿的玩意。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刘染秋脑子急转弯，这贼胆子也太大了。

    说吧，为什么偷我的戒指？顾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我偷你戒指？此话怎讲？那天我好心帮你，你怎么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刘染秋更是糊涂了，一个贼竟然敲诈一个好心人了。

    好心？好心就在我手心里画圈儿？说吧，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没法回答你。刘染秋的自尊心，让他无法说出口。

    那没法子了，我只好割你尿尿的玩意了。顾蕊口气之平淡，就像要挑一个粉刺。

    顾蕊拿起胶带，封住了刘染秋的口，又把电视打开，音响调高了。然后要解开刘染秋的腰带。

    刘染秋扭着身子，脸都憋红了。

豪情万丈

8

   

    看到刘染秋睁大了眼睛，脸都憋成酱紫色了，顾蕊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她撕下了胶带，揶揄的说，这下想说了吧？

    士可杀不可辱，有胆量你杀了我！刘染秋喘着粗气说。

    嘻嘻，没想到咱们的同行还这么硬气。不过，咱这道上的规矩可不是老辈子的“见面有一份”了，你坏了规矩，该怎么处罚，你自己明白吧？

    什么规矩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我不就在你手心里画了个圈儿吗？你就凭这个敲诈我啊。刘染秋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要装糊涂，不能让她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顾蕊基本断定刘染秋不是同行，她发了短信，养父带了一个手下赶来了。

    如果我冒犯了您的女儿，我表示歉意，我掏赔偿费也可以，千万别把这事传出去。太丢人了。刘染秋面对大瓦罐继续装傻。

    大瓦罐不关心赔偿的事，而是关心刘染秋的父亲，他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把刘染秋弄懵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我女儿手心画圈，是你父亲教的吧？

    刘染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明白，既然这帮贼对这事感兴趣，就一定不能出卖赵心智。他保持沉默。

    顾蕊对养父的提问也摸不着头脑。

    大瓦罐沉思片刻，问刘染秋，你父亲住哪里？

    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为什么要找我父亲啊？刘染秋更糊涂了。他更为担心的是这帮贼找他父亲的麻烦。

    刘染秋不说也没用，当贼的随便翻了翻，就找到了地址。

    我马上走，听我的信，叫你撤就撤。大瓦罐对顾蕊说完，匆忙要走。

    求求你们，我给你们钱，别找我父亲的麻烦啊。无论刘染秋如何哀求，大瓦罐还是带着手下离开了。

豪情万丈

9

   

    傍晚，赵心智来找刘染秋下棋来了。

    按门铃，没反应。敲门，也没动静。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赵心智感觉奇怪了，下班的时候，与刘染秋碰面还说晚上下棋呢。

    邻居听到声响也出来了。刘老师应该在家，看见他下班回来了，再没听见门响，估计不会出去。

    这下，赵心智有点恼了，染秋，快开门，金屋藏娇了吗？

    听见门铃声，刘染秋松了口气。

    老伙计，你可是来了，我真怕你来不了呢。他心里这样想，看看顾蕊的反应。

    顾蕊把匕首顶在他的脖子上，示意他不要出声。顾蕊本以为按铃敲人很快就会走的。没想到按铃变成了敲门，最后是喊叫了。

    顾蕊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刘染秋说，我朋友来找我下棋的，我把他支走，不然，能叫一晚上。他，缺根筋。

    顾蕊把匕首晃了晃，威胁说，小心说话，不准开门。

    刘染秋在过道里喊，老赵，我感冒了，被风吹着了，帮我请个假，家里休息了。

    放你个屁，下班时候还欢蹦乱跳呢。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踹了啊。赵心智真有点恼火了，这刘染秋从来没这样啊。

    我感冒了啊，被风吹了啊，帮我请个假啊，家里休息了啊。刘染秋又说了一遍。

    赵心智终于走了。顾蕊松了口气。她感觉刘染秋的回答有些别扭，可又找不出毛病。

    半小时后，警察突然破门而入。顾蕊被抓，刘染秋得救了。刘染秋马上告诉警察，解救他的父亲。忙完这一切，看见了赵心智，刘染秋抱着他哭了起来，你个死老赵，读懂了我的救命口信了。

    其实赵心智也属于遇到问题爱琢磨的人，他反复念叨这四句，我感冒了，被风吹着了，帮我请个假，家里休息了。时间、地点、语境都别扭，一个研究文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水平的话来？

    回到家里，赵心智反复琢磨刘染秋的心理问题。他把那四句话排列出来。

    我感冒了

    被风吹着了

    帮我请个假

    家里休息了

    突然，他看出问题了，大吃一惊，每句字头排在一起，我被帮家，我被绑架，我被绑架!

    顾蕊也是个聪明的贼，她隐约感觉到刘染秋的回答有问题，可具体问题在哪儿又说不清楚。书读少了，怪不得别人。

豪情万丈

10

   

    一个月后，王警官在“锦绣江南”宴请刘染秋和赵心智。

    感谢两位老师的大力协助，分局破获了一个大案。王警官显得一身轻松。

    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刘染秋又酸上了。

    那些贼为什么盯着刘老师不放呢？赵心智想弄明白缘由。

    呵呵，说来话长，大瓦罐年轻的时候，有个相好，是个女贼，有次刚做完案，就被“黑吃黑”，金银首饰被盗走了。有个同行男贼就在他相好的手里画了个圈儿。

    那次失手后，大瓦罐的相好好长时间没调整过来。在另外一次作案中失手，摔成重伤。临死前，她竟然痴情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大瓦罐觉得，就是那个男贼害死了自己的相好。大瓦罐从此单身一人走江湖，他领养顾蕊，也不过是培养一个听话的亲信。他的内心愿望，就是找到那个手心画圈的男贼，血债血还。

    南大街上的事情，是刘老师在合适的地点遇到了合适的贼，什么事情都碰巧了，顾蕊的戒指也没被偷，那天被行人刮了一下，掉街上的雨水井里了，后来，我们复原现场的时候找到了。

    哦哦，是这样啊。两位老师一起点头。

    对了，赵老师，你的手心画圈理论果真有依据吗？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王警官这次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这个，这个，这个问题应该问问咱们的刘老师。赵心智转移目标。

    刘染秋勾了勾手指头，戏谑地说，这个容易，再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就不信我的运气如此之差，还会再勾着一个女贼？
     画个圈儿套住你。生活，有时候就是一个圈儿接一个圈儿
（完）